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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雪容失眠了，輾轉反側、夜不能寐。霍淳修對她懦弱的指責在腦海中縈繞，也燃起了潛藏在心底的復仇之火。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愧疚無比，喃喃低語“對不起”。 翌日，雪容頂著黑眼圈在正廳見了舅舅和舅母，還有他的兩個孩子。 不一會兒，外祖母也來了，手裡拄著一根柺杖，身邊有個僕人攙扶著，這是雪容第一次近距離地見她。 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她的頭髮花白、額頭、眼角、唇邊都有了皺紋，但是細看她的面容，發現她膚色白皙、五官秀氣、氣質如蘭，年輕時應該很美。 僕人攙扶著她坐在了圍椅上，舅舅低聲道：“母親，大姐的女兒，也就是您的外孫女來看您了。” 此時雪容也連忙行禮道：“見過外祖母。我是譚雪容，今年十六了，母親是您的女兒馮知婉。” 外祖母目光渙散地看向聲音來處，面色淡然，道：“知州把你的一切都給我說了，大家一起坐下吃個團圓飯吧。” 雪容笑著點頭說了句好，起身想要攙扶外祖母，誰知剛碰到她，就被輕輕地推開了。雪容一怔，看著外祖母冷漠的面容，心中失落。 吃飯間，外祖母對舅舅的子女十分關愛，雖然看不見卻主動給他們夾菜，但沒有和雪容多說一句話。 飯後，雪容看著外祖母離去的背影，悵然若失。舅舅去了太學教課，舅母看在眼裡，安慰道：“母親第一次見你，不習慣，時間長了熟悉一下，就好了。” “是嗎？”雪容喃喃道，她已不是小孩子了，她總覺得還有其他的事情壓在外祖母心裡，才讓她老人家對她如此冷淡，也讓當初舅母對她如此討厭。 “舅母，過去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外祖母如此厭煩我？你能不能告訴我。”雪容望著舅母秀美的面容，哀求道 舅母目光閃爍，道：“還是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地事，母親性格固執，她一直記恨著你母親私奔的事，過陣子就好了。” “時間不早了，家裡已經買好香燭、紙錢，我帶你去祭拜你爹吧。”舅母又道 見舅母有所隱瞞，雪容不再追問，只點頭應好。 帶上一應祭拜的物品，舅母和雪容坐上了馬車，直奔京城西側去。 當年父親被柳家收屍，葬在了郊外。後來霍淳修大赦天下，繼母柳氏又把父親的墳墓遷到了京城西側的雲臺山，這裡是京城有名的風水寶地。 馬車走得並不快，嘚嘚嘚的馬蹄在耳邊響起，雪容撩開簾子，看著城西一切熟悉的景色，面色平靜，直到肅王府三層高的角樓也是藏書閣印入了眼簾，她的嘴角有了一抹苦澀。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尤其是痛苦的事情更不要放在心上，那隻會折磨你的身心。”舅母寬慰道 雪容苦笑一聲，點點頭。 雲臺山，種著許多杉木，顯得林子有些陰森，裡面高高低低矗立著許多墓碑，舅母帶著她走了半個時辰，到了父親的墓碑前。 墓碑和墓地是嶄新的，用大理石砌的。 父親對自己一直不好，從來都是冷眼相看，不聞不問，倆人並沒有美好的回憶。一時間雪容跪坐在他的墓碑前，也不知道說什麼。 只是默默地擺上了瓜果點心一應等物，又上了香，紅著眼睛燃燒了紙錢與元寶一應事物。 等回到府中，已是掌燈時分，舅舅也剛從太學回來，見到雪容，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良久，他開了口低聲道：“今日姜六郎來太學找我了。說明日就要成婚了，還問我有沒有你的訊息。” “舅舅和他說了我的事嗎？”雪容的心開始絞痛起來 “我這次說了。”舅舅無可奈何道，“自你失蹤後，這孩子辭去了朝中的職務，一直借酒消愁。我實在是不忍心他繼續頹廢下去，就把你活著的事和他說了。” “他說想見你一面，但是要看你願不願。” “算了。”雪容眼眶通紅，“我與他不可能了，何必再見徒增傷感。” “我之前當首飾換了一千多兩銀子，今日到商行取了出來。麻煩舅舅明日買些禮物，送過去吧。”雪容說著，從荷包中取了一千多兩銀票。 “好！”舅舅點頭道 此時馮家大門外，一個瘦削的年輕男子望著高高的圍牆，等了許久許久，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