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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三哥生氣還是有一點兒的道理,我不該老用阿瑪來壓他,三哥這一輩子其實很大一部分都活在阿瑪的身影下,那個是他的起點,可也是他一輩子想跨越的障礙。
話說到這兒的時候沒再說下去,一是已經說不下去了,二是因為嶽樂進來了。
見他進來,我跟三哥都站了起來,三哥還趕緊上前給嶽樂行禮,論私,他是嶽樂的大舅哥,可是在臺面上,他還得給嶽樂行禮。
兩個人互問了一下身體,我就知道我該出去了。
一個人坐在房裡的時候,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就是三哥剛才那幾句話。
“羅剎國不停的在咱們的老家犯事,還有蒙古也不安寧,現在喀爾喀跟準噶爾部的噶爾丹成天掐架,忙的我是焦頭爛額,皇上也準備派人去看看。”
“最近給安王爺好好補補身體,老虎雖老,可是下了山還是能唬得住人的。”
“我最近也要離京,估計也得去好長一段日子,你要是到時候閒得慌,就去家裡玩幾天,你嫂子也念叨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三哥的這幾句話我怎麼琢磨怎麼都是話裡有話。
邊疆不安寧,老虎下山,也要離京,閒得慌,這幾個詞連到一塊兒,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圍繞著這幾個詞,心裡來回翻著個兒。
這一想事情就忘了時候,等到靈丫兒進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
“索大人走了嗎?”我接過靈丫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是該到吃飯的時辰了。
靈丫兒指揮人布著碗筷,聽我問她,轉過頭對我說:“主子,索大人早就走了。”
“早就走了,那王爺呢?”
“在廳裡坐著呢。”
聽到這兒,我把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沒猜錯的話,嶽樂又是摸黑在那兒坐著想事兒呢,他這人一旦心裡有事,就喜歡摸黑獨自坐著。
我嘆了口氣,把手上的帕子遞給身邊的小丫頭,走到桌子跟前坐下,看著眼前的飯菜,發呆,這會兒子,哪還有食慾呢。
雖然知道嶽樂喜歡一個人坐著想事情,可是我還是有點兒坐不住了,發了一會兒呆之後心裡實在是難受的慌,於是起身準備出去看看,可是剛起身,就看見嶽樂走到窗戶跟前,我們倆剛好看了個正眼,嶽樂笑了一下。
這個場景讓我想到順治十八年年初,也是嶽樂在院子裡,我在窗戶跟前,彼此看對了眼,也就是在那個晚上,我畫了那副梅花。
進來之後,誰都沒多說話,淨過手,坐下吃飯的時候,嶽樂才對我說:“讓靈丫兒收拾一下,咱們明天回京。”
那頓飯沒吃好。
嶽樂進京之後連歇都沒歇,就穿上那套親王的袍服進了宮,整整三天沒回來。
回來的時候,腿腫了。
晚上人都退出去之後,嶽樂半坐在床上,我給他捏著腿。
“好端端的進了宮,回來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皇上不會是讓你跪搓衣板吧?”
嶽樂虛眯著眼笑,“你當是你罰孩子呢。”
我斜挑著眉看他,手下的勁兒也重了些,“那怎麼腫成這個樣子,六十四的人了,這腿一腫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消下去呢,明天叫太醫給你開幾副外貼的藥。”
嶽樂把我的手拿住,“輕點兒,這是這兩天跪著看地輿圖跪的。明天我還要去兵部,太醫來了你就讓他開點兒藥。”
本來看著嶽樂腫的老高的腿就心疼,聽了他的話,心疼就成了心酸。手上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眼淚流了出來,有幾滴還落在了嶽樂的腿上。
“別哭了,以前很少見你流眼淚,怎麼現在這人越老眼淚也越不值錢了,那天不是說好了嗎,我不過是去那邊看看,不是打仗,等到那邊局勢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