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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九枝吃得斯文掃地，看得方夫人瞠目結舌。
我好歹還留了些體面，吃個八分飽就停了，九枝這妖怪不知分寸，直吃到雙目渙散，站不起來，被我硬拖著下了飯桌，跟隨夫人去了小姐臥房。
九枝在離房不遠處等著。夫人把我帶到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ldo;舜華，是我。&rdo;她對門裡人說。
門後一陣人聲，少頃，一個細弱的聲音透門而來。&ldo;夫人，小姐說她不想見人。&rdo;
&ldo;你告訴她，是請來的捉妖師傅。&rdo;夫人耐心道，&ldo;一位女子。&rdo;
又一陣人聲，門才開了。進門先看見一個身形小巧的姑娘，年紀不大，這該就是方家小姐的隨侍丫頭，叫舜華的。
&ldo;小姐還是不敢睡麼?&rdo;夫人柔聲問她。
丫頭點點頭，偷偷看我一眼。
夫人嘆息一聲，抬步往裡走。這臥房比我家房子還大許多，讓我好生羨慕。轉過一道齊人高的屏風，是一張樣式精巧的床，一個少女就縮在床角。
看到有生人來，她還有些驚恐，見我是個女的，稍稍放鬆了些。
&ldo;這是小女，方玉蕊，&rdo;夫人為我引見，&ldo;蕊兒，這是爹孃給你請來的道姑，叫……&rdo;
&ldo;有靈，白有靈。&rdo;我心想我也不是道姑啊，但這時候了，她愛怎麼叫便怎麼叫吧。
方家小姐瑟瑟著看了看我，我沖她笑笑。她被那夢魘折磨得不輕，臉頰深陷，面色蠟黃，但看得出來是個美人的底子。
反正比我好看就對了。
&ldo;今日有睡過麼?&rdo;夫人在床邊坐下，問。
一提到&ldo;睡&rdo;字，小姐驚懼得一跳，拼命搖了搖頭。
夫人面有不忍，拿起她的手，露出手腕給我看。&ldo;師傅你看，這都是那夢裡的媒婆所做的。&rdo;
我湊近前，看到小姐手腕上，果真有幾道紫黑色的深印，是個手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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