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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足夠硬扎,一切就都好說,錦上添花而已。小說不行的話,一切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可能了。
也是因為這些,連翹才能出道順利,並且很快被這個圈子最頂尖的一撮精英接納。但進入到最頂尖,指尖幾乎可以碰到天花板的時候她才明白,有些東西固然是可以衝破的,但對於她和其他作者是完全不一樣的。
連翹的登頂之路和其他作者不一樣,具體來說就是更加艱難。實際上如果他是一個男子,甚至不需要有三四十歲的年紀,就二十出頭,她也有可能登頂了。說不定行內行外還會吹噓一個『天才』的名頭,讓她的劣勢變成優勢。
這種劣勢具體體現出來主要集中在後半段,而且是越到後來越明顯。一開始的時候連翹根本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說性別了,這個時候性別和年齡這一類東西自然不會成為連翹成名的阻礙。
而到了後來,大家恍然大悟:原來喬璉是個年輕女子啊!這個時候驚訝、獵奇之類的情緒也壓倒了內心的偏見和質疑。打比方來說,男權社會會為了女性全面崛起而有各種反應,而在這個男女平等思想完全沒有發展出來的時代,男人們的想法恐怕大都不會太友好。但是,如果只是極個別女性在某些領域達到了男子也難以達到的成就呢?態度恐怕就不一樣了。
男性不會覺得這是對自己的威脅,正像是《列女傳》之類的書籍中除了記載一些貞潔烈女,也會記載一些才能格外出眾的女性。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依舊是對女性的輕視——正是因為將女性當成了男性審美中的一個可以賞玩的物件,這才有了這種想法和行為。
甚至於因為女性作者的,特別是優秀的女性作者缺乏,連翹又是這樣年輕漂亮,她在中間有很長一段時間是受到了優待的。這就像是職場上的『紳士風度』,大家對於漂亮姑娘總是多一點兒寬容的。
因為本身是『稀缺資源』的關係,反應到連載宣傳、小說銷量,甚至是同行評價上,都有些無往而不利的意思。連翹必須得承認,特別是同行這邊,大家都認識了太多有才華的男人了,再多一個性格好一點兒的才子似乎也沒什麼興趣。因為她是一個年輕姑娘,一開始各個圈子才會對她敞開大門——當然,這也是因為連翹的作品展現了她的實力,但那只是一個門檻而已,
而到了連翹後來的一個階段,問題就開始發生變化了。大家早期的時候會調侃,有朝一日連翹登頂,甚至成為行內第一人如何如何,但這個說法總讓人有一種格外遙遠,遙遠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來的感覺。
也是因為此,大家笑笑也就過去了,而不至於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但到了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話不再是一個玩笑了,大家忽然回過神來:那個一個出場即驚艷,讓他們感嘆老天爺賞飯吃的大才女,原來已經到了可以搶班奪權的時候了!
這個時候內心感覺就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
不少本來就對連翹太過『強勢』而心有不滿的看客有了不同的聲音,不滿連翹的年紀,連翹的性別,連翹的高傲,連翹的總之就是這樣,當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有辦法挑出無數的毛病。
而一些原本沒有這種想法,甚至會開玩笑連翹總有一天會壓倒男人的旁觀者也皺起了眉頭。開玩笑和親眼見到這一幕,這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樣那樣的人成為連翹不能登頂的阻礙,即使連翹讓《二頭刻》達成了有史以來的銷量神話,將一個作者的天花板大幅度提高,這也不能讓這些人輕易動搖。
對於這種情況連翹其實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因為這個問題是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本質上來說是思想觀念導致了現如今的局面,而這個世界上最困難的事情就是讓一個人接受另一個人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