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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三看看王信,又看看四龍:&ldo;蘇州這裡,王管家,請你打點,四龍留在這裡,幫襯著你!&rdo;
&ldo;那你?&rdo;王信心中已是瞭然,但還是明知故問。
&ldo;我明天即回吳江汾湖,將汾湖的家產全部變賣,移資蘇州。&rdo;
第九章 兩刃相割 利鈍乃知(1)
1當沈萬三要陸麗娘將汾湖家產變賣,陸麗娘說起陸德源最感到傷心的就是我給人做妾做小,沈萬三以為陸麗娘是趁現在有籌碼,對他加以脅迫
&ldo;你瘋了!&rdo;陸麗娘聽沈萬三說完,不禁大驚:&ldo;你上次讓我回汾湖,只是說將放在外面的錢集攏來,以防萬一你急著要,可你現在卻要將這裡的家產全部變賣,這,你想我會願意嗎?&rdo;
沈萬三耐心地:&ldo;娘子,你是個明白人,這做生意的機會轉瞬即逝,逝去了想追也追不回來。&rdo;
&ldo;不!不是你置的田產,賣了你也不心疼。我陸家祖上傳下的這些田產一旦丟失,那我將愧對九泉下的老父和列祖列宗!&rdo;陸麗娘看著沈萬三,又接著說:&ldo;再說,全賣了,我們旺兒今後指望什麼?&rdo;
沈萬三看著陸麗娘,面容冷峻:&ldo;老的小的我現在都管不了了,我只想把握住這個機會。張士誠下來要攻打平江,實在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良機。首先,元失其鹿,天下幾股力量正共逐之。張士誠南下是將以蘇州並杭嘉湖地區作為根本,如果這樣的話他不可能聽任部下胡作非為,失卻民心也失此根本之地;其次,張士誠和他的部下,你知道的,都是蘇北的鹽民,這些人一旦到了蘇州這溫柔富貴鄉,那貪圖享樂的劣性將大大膨脹,他們到江南後要揮霍,要享樂,我聚集的這些財富,屆時從他們身上將能獲十倍百倍的大利;第三、我和張士誠及他的兄弟張士德有過交往,憑自己昔日和張氏兄弟的情分,我想他們至少不會為難於我;第四、即使種種算計失算,那我也只是失一縣之巨,但一旦讓我得到的卻是一城之巨。夫人,你說,冒這個風險,值得不值得?&rdo;
陸麗娘低頭不語,從理智上講,她接受沈萬三說的這些,可敝帚尚且自珍,更何況賣的是祖產。
眼見陸麗娘不聲不響沈萬三有些急了:&ldo;夫人,這商戰勝於兵戰,儘管這次是商戰和兵戰絞在一起,情況瞬息萬變,可猶豫不起啊!再說,在我心裡忐忐忑忑之際,我很想能從你這兒得到點支撐我的東西。&rdo;
&ldo;商戰勝於兵戰!&rdo;陸麗娘聽到這句話,知道事情已非常急迫了。再說,剛才沈萬三的一番分析,有理有據,不禁心有些動了。她看著沈萬三焦急的臉,心裡猛地閃過一個念頭,我不能這麼讓你擺布得像個使喚丫頭,說東就東,說西就西的。你既是如此相求,我何不趁機要挾?她緩緩抬起了頭:&ldo;官人,你說的沒錯,商戰勝於兵戰。我陸麗娘可以將爹留下的祖產悉數變賣,聽憑你處置!&rdo;說著,她頓了頓:&ldo;只是你知不知道,我爹活著的時候,對我什麼事最為傷心?&rdo;
沈萬三不知她說這話的意思,試探地問:&ldo;你是要說,你爹怕你和我守不住這份家業?&rdo;
陸麗娘猛然打斷:&ldo;不,不是這個!&rdo;
&ldo;那,是……&rdo;沈萬三不解了。
&ldo;我爹最恨我,也最感到傷心的就是我給人做妾做小!&rdo;說著,陸麗娘激忿起來:&ldo;當初說是兩頭為大,可到了你們沈家,誰叫過我一聲大娘子?上上下下,說起大娘子,還不都是指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