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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趙章心中有怨氣也是人之常情。韓王后與主父成婚十餘年,夫妻感情也是一向安好,主父對溫良賢淑的韓王后也是敬愛有加。可自從主父迎娶了吳娃後便如膠似漆,獨寵六宮,從此再不踏入王后寢宮半步。韓王后日思夜盼,在宮中苦苦等候,最後積勞成疾,三十多的年紀便身染重疾,即便是到了臨終前卻也沒有等來主父的身影。韓王后過世才不到一月,主父就迫不及待的立了吳娃為後,幾年之後,就輪到趙章的太子之位不保了。
換做任何人如趙章這樣,恐怕心中都會怨氣沖天。趙章卻忍氣吞聲,依然盡心侍奉在父王身邊,上馬為將征戰沙場,下馬為子盡孝膝前,絲毫沒有任何埋怨之言。能如此忍耐,已屬十分不易,這也讓趙固對這個趙章廢太子高看了一等,平素對他盡心結交,有備無患。
既然相邀不成,趙固便尋了機會告退離去。趙章在行宮中又處理了些積壓的公文,直到日落西山,宮中燃起了蠟燭才伸了個懶腰放下竹簡。喚來宮人送上簡單的晚膳,狼吞虎嚥的草草吃罷,便上馬離開行宮回到城外的大軍行營中。
主父雖然將在代郡的行宮賜給了趙章享用,但趙章卻極少在宮中留宿,只是白日裡為了處事方便才在行宮中辦公,晚上多半是要回到城外的大營。
他與他的父王一般,不喜歡宮中的繁瑣,相比較富麗堂皇的宮殿,更情願選擇以地為床的軍中帳篷,雖然簡陋,卻也樂得自由自在。而且留宿軍中有一大好處,那就是能在第一時間內牢牢的控制住軍隊。即便生變,也能受控大軍保全自己的周全。這種繼承於遊牧民族的危機思想,極大的影響了趙雍趙章父子二人,為他們所遵從。
回到大營時,天色已經全黑。
趙章飛身下馬,將馬韁扔給給了馬役,正欲回營,卻有一親兵上前報來,“公子,有一中年文士自稱是公子邯鄲時的故人,與韓王后有舊,我見他樣子不像騙子,又有韓王后留下的書信璽件,就讓他留在您的偏營中等候,已經等候了一天了。”
“邯鄲王宮的故人。”趙章一愣,心中有些奇怪。
自己十歲後就離開了王宮,常年跟隨在父王身邊四處奔波,一年回邯鄲的時間不會超過十天,哪裡來的故人。
接過親兵遞來的布帛,拆開一開確實是自己母親的手筆,看內容似乎是一封引薦信,下面還蓋著王后的璽印,看來不假。
還是與自己身居宮中的母親有舊?當真是奇怪。
“知道了,你先下去。”趙章揮了揮手。
“諾。”
大步走向自己的營帳,快到帳門時趙章卻放慢了腳步,使了個眼色予身邊的兩名親衛,那兩名親衛會意,拔出佩劍悄聲先走了進去。趙章按住劍柄,也隨後閃入。
多年來的忍辱相活,早已經讓趙章養成了謹慎小心的性子,他知道這世上想他死的人絕不會少,所以他要時刻萬分小心。
閃身而入,卻並沒有什麼異像,只是帳中有一名中年文士正坐在踏上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也不慌張,只是緩緩睜開眼站起身子來,微笑著朝著趙章一躬身,口中道;“參見公子。”
那人四十上下的年紀,面色白皙,相貌堂堂,頜下零落幾縷美須,一身染白樸素的儒袍裹身,遠遠看上去溫文爾雅,一副謙謙君子之相。偏偏眼睛細長,眼神飄忽,不時閃過一絲陰柔,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對視讓人感覺頗為不自在。
趙章眯起了眼睛,眼中警戒並未消除,沉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有我母后書信?”
那文士微微一笑,道;”公子難道真的不記得小人了嗎?”
趙章盯著他看了一會,覺得似乎有些眼熟,想了半天忽然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脫口而出道;“你是田先生?”
趙章空中的那個“田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