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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卻還是緊緊抱住他不放，卻用一種很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ot;你的兄弟們大概已經全都死了。可是我們一定要裝作不知道。&ot;朱猛大驚，正想問：&ot;為什麼？&ot;
他沒有說出一個字，因為他的嘴已經被司馬堵住。又在他耳邊說：&ot;我們還要繼續拼下去，讓別人以為我們已經快要兩敗俱傷，同歸於盡了。&ot;朱猛並不是隻會逞匹夫之勇的莽漢。
他也是老江湖了，也已在這一瞬間，發現了情勢的變化。
他的兄弟們雖然還在那裡，可是每個人的脖子都已軟軟的垂下。
他已經嗅到一種令人從心裡作嘔的惡臭。
就在他們苦戰時，已經有人在無聲無息中拗斷了他這些兄弟的咽喉。
他這些身經百故的兄弟，真能會如此輕易就死在別人手裡？
朱猛不信，不能相信也不願相信。
可是他全身都已涼透。
司馬居然乘機一翻壓在他身上，揮拳痛擊他的軟脅和肋骨。
可是他打得並不重，聲音更輕。
&ot;不管我們究竟是敵是友，這一次要聽我的活，否則你我都死不瞑目。&ot;&ot;你要我怎麼樣？&ot;
&ot;我們走，一起走。&ot;司馬超群道：&ot;我說走的時候，我們就跳起來一起走。&ot;忽然有人笑了。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說：&ot;小司馬果然還有點兒聰明，只可惜對朱猛還是沒有用的。&ot;這個人陰惻惻的笑道：&ot;世上只有殺頭的朱猛，沒有逃走的朱猛。&ot;司馬忽然跳起來，輕叱一聲：&ot;走。&ot;
九
夜，寒冷而黑暗，就算是一個目為經過嚴格良好訓練的人，都很難看得清近在咫尺的樹木和岩石。當然更無法分別路途和方向。
何況這裡根本沒有路。
一個人如果已經走到沒有路的地方，通常就是說這個人已經到了無路可走的時候了。
司馬超群在喘息，他的肺部雖然幾乎已將爆裂，卻還是儘量抑制著自己的喘息聲。
他全身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塊肌肉部好像已擺在屠夫的肉案上，在被人用小刀切割。
朱猛的情況也不比他好。兩個人肩靠著肩，站在這一片荒寒的黑暗中，不停的喘息著，雖然聽不見獵人的弓弦和腳步聲，卻已經可以感覺到野獸負傷後還在被獵人追捕時那種絕望的沉痛與悲傷。
&ot;你知道剛才那個人是誰？&ot;
&ot;我知道。&ot;司馬說：&ot;他們來的不止一個人，其中的任何一個也許都已經足夠對付我們。&ot;朱猛冷笑：&ot;想不到天下無雙的司馬超群也會說出這種洩氣話。&ot;&ot;這不是洩氣話，&ot;司馬說，&ot;這是實話。&ot;
朱猛沉默，過了很久才黯然道：&ot;是的，這是實話。&ot;他的聲音裡充滿悲傷：&ot;司馬已非昔日之司馬，朱猛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朱猛了，否則怎麼會被人像野狗般追得無路可走？&ot;&ot;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本來寧死也不會逃走的，世上只有殺頭的朱猛，沒有逃走的朱猛。&ot;司馬超群說：&ot;可是你為什麼要把你這顆大好頭顱送給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什麼要讓他提著我們的頭顱去換取他的聲名榮耀美酒高歌歡唱？&ot;&ot;我也明白你的意思。&ot;朱猛厲聲道：&ot;就算是我們要把這顆頭顱送人，也要選一個值得我們送的人，絕不能送給卓東來。&ot;黑暗中忽然有人在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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