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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只有綿密的落雨聲,整條巷子安靜得似被凍住了般,馮介舟湊到宋青來耳邊輕聲道:「老大,這法子不太成啊。」
那頭掌班似是也覺得宋青來面子上掛不住,客套一笑道:「宋千戶,督主今日不見客,請回吧。」
宋青來目光一沉,抬步就往前走,馮介舟暗道不好,這祖宗無法無天慣了,對他親哥和親舅都不見這麼客氣,沒想到人家不領情,這會怕是少爺脾氣上來了,趕緊拉住他:「老大,別衝動。」
鏘然幾聲,番子們抽刀逼近宋青來,氣氛一時劍拔弩張起來。
「我怎麼沒聽到督主說不見我。」宋青來上挑的眼角漏出幾分不善的笑意,「萬掌班,看不出來,你都能代替你們督主的意思了?」
萬連壓著怒氣:「你想做什麼?」
靜默幾息,轎子裡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出:「不見。」
萬連斜睨著宋青來,無聲地說「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宋青來輕咳一聲,尷尬地摸摸鼻子,又擺出了挑不出錯的笑容,隔著轎簾說道:「督主,錦衣衛和東廠都是為皇上辦事,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督主和陛下是患難之情,旁人確實比不上,但陛下對衛大人的信任也不見得少一些。督主何必要跟我們鬧僵呢?這傳到陛下耳朵裡哪邊都不好看是吧?」
轎中人輕聲笑了一下,回道:「宋千戶,你是在威脅我嗎?」
宋青來那番話表面在講情面,暗藏之意卻是在說「你不放人我就把事情鬧大」,他面不改色道:「卑職不敢,卑職只是就事論事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錦衣衛和東廠多年和睦共處的情分上,督主要不再考慮下?」
轎子的內壁被叩了兩聲,抬轎的番子立馬齊整地放下轎子,萬連掀開轎簾,細雨織出朦朧的水幕,穿藏青色金線蓮花紋貼裡的人微彎腰走出來,雨滴濺落在他肩頭,如淡墨暈開。
萬連飛快撐開一把傘罩在他頭上,昳麗的眉眼沉靜望向淋得渾身濕透的宋青來,語聲清淡道:「宋千戶也說了,你那位下屬有錯在先,這般算起來,是你們錦衣衛不顧情面。」
「督主說的是,卑職今後一定好好管教下屬。」宋青來又往前蹭了點,貼著傘沿站,「我們有錯在先,督主也把人帶走了,兩相扯平。現在督主放人,卑職親自上門賠罪,當然,督主想讓卑職怎麼賠罪都行,我們就此握手言和,怎麼樣?」
何小滿看著他的神情就沒什麼興致,說出的話更是倦怠:「不怎麼樣。」
宋青來:「……」
今日可真是讓宋青來破了無數例,吃了無數癟,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對方愣是一點沒聽進去,他深吸一口氣,忽然捏著傘沿抬高,低頭鑽入傘下。
兩人距離霎時拉近,何小滿皺著眉往後退,結果後腦勺砰一聲撞在了轎頂上。
宋青來牙疼似的「嘶」一聲,無奈道:「督主,你還怕我啊?」
這下撞得不輕,何小滿眼中都撞出了淚花,眼尾飛紅,氣得嗓音發抖:「萬連,讓他滾。」
萬連不敢直接對宋青來動手,頗有些束手無策,宋青來笑嘻嘻奪過他手中的傘,解下繡春刀扔他懷裡:「放心放心。就說幾句話。」
何小滿卻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說了,轉身就要回轎子,宋青來一隻手撐在轎沿兒上,擋了路,低聲道:「督主,於公您不給情面,但於私,您是不是該給卑職一個情面?」
從後方角度看,馮介舟簡直眼都要瞎了,宋青來微傾著身子撐在那兒,就像是把何小滿圈在了懷裡,兩人在一把傘下幾乎是貼在了一起,那姿勢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
他心想,東廠的人脾氣還挺好,這都沒當場剁了這不要臉的登徒子。
宋青來的臉有風月老手的底子,再吊著眼角笑,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