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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微消失的那一天,九爺終於拗不過許幼怡的死纏爛打,把嚴微對他說過的話,以及他自己對嚴微暗中的調查和了解和盤托出。許幼怡聽完了所有的描述,沉默了很久很久。突如其來的巨大資訊量幾乎將她淹沒,真相聽起來是那麼匪夷所思,卻又如此合情合理。許幼怡回想起曾經與嚴微相處的點點滴滴,愈發覺得,其實那呆子的真身根本就沒有隱藏,早就大大方方地立在那裡,只是有些事情許幼怡看到了,有些事情沒看到,而有些事情,她根本就毫不在意。
不錯,從表象來看,嚴微的確身手了得,她精通槍械、格鬥,殺起人來冷靜利落連眼睛都不眨。她個性孤僻不善言辭,對外人冷冰冰的,時常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她明明不事生產,照相館也沒什麼生意,卻有大把的錢,經濟上毫不拮据。更不要說那過於豐富的軍火儲備,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她嚴微都絕對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ldo;普通人&rdo;。
但這一切都是表象,許幼怡知道真實的嚴微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她對弱者深具同情之心,即使並不懂如何表達情感,只會默默地行動。她富有正義感,會為一個不幸死於放縱自私之人手下的送牛奶的小姑娘復仇。她不苟言笑,說不出一句好聽的話,卻在看到對方需求時,默默地做好了一切。她總是說的少,做得多。看似冷酷的外表之下,隱藏了一顆溫暖而純潔的心。
而最重要的是,嚴微對許幼怡的感情是真摯的、純粹的,全心全意又傾盡竭力。
所以即使她曾經為僱傭軍組織效力,曾經度過一段在槍林彈雨中拼殺求生的歲月,曾經因為正義感和同情心殺了一些並不無辜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許她確實應該為這些過去的行為付出一些代價,但是並不妨礙許幼怡繼續愛她。
而且,許幼怡堅信,在她們相遇之後,嚴微就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僱傭兵殺手了。至少現在的她,絕對不會濫殺無辜,更不要說謝一範‐‐她知道他與許幼怡的關係,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絕對不會下手的。
許幼怡看向九爺,斬釘截鐵地說:&ldo;她不是犯下這些兇案的殺手。&rdo;
九爺道:&ldo;我也希望如此相信,但顯然警局並不是這麼認為的。&rdo;
嚴微消失後,上海警局發出了通緝令。此後白玫瑰案頻繁發生,很多人都將這個前女殺手與之聯絡起來,於是街頭巷尾出現了各種沒頭沒尾的傳言和毫無根據的猜測,成為了大眾茶餘飯後的談資。於是傳來傳去,傳得愈發繪聲繪色,讓警局也開始思考嚴微就是兇手這種可能性。姜斌曾經對許幼怡稍微透露了那麼一點案情,說是根據種種蛛絲馬跡,在嚴微自首之前的兩起兇殺也是相當可疑,目前已經併案偵查,連同嚴微消失後的四起,共稱&ldo;上海六案&rdo;。
想到這句對話,許幼怡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她突然想起嚴微自首之前的種種奇怪徵兆。那個時候白玫瑰就已經出現,每一支出現的時候,嚴微都接到了奇怪的大客戶的訂單,然後外出很久很久,又帶回來一大筆錢。所以那訂單到底是什麼訂單?現在看來,絕對不是拍照的訂單。那麼答案會是什麼?
許幼怡突然覺得自己不敢再想下去。然而她總覺得有一點不合理的、對不上的東西,但是又說不出來是什麼。她想了好久,終於意識到,在嚴微自首之前,那白玫瑰在照相館裡出現了三次。但是兇殺案卻只有兩起。也許這就是證明嚴微不是兇手的關鍵!
許幼怡拼命回憶著,她想起來,嚴微最後一次出去(就再也沒能回來)的那個晚上,她瞥見了嚴微手裡的一張紙條,那張紙條上寫著:&ldo;馬斯南路十八號,陳慶平,敖景榮&rdo;。
這地址和人名,一定就是找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