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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許幼怡還能收到嚴微的來信,但是一個月後,嚴微就完全失去了訊息。許幼怡一開始覺得也許行軍至交通不便之處,也可以理解,便只需等,但這一等就是一年杳無音訊。後來許幼怡看報紙,看到國民黨政府的種種&ldo;捷報&rdo;,才意識到,嚴微他們面臨的是怎樣的困境。那時她已進入晨光通訊社就職,可以看到一些第一手的訊息,但是就這件事情來說,也許沒有訊息才是最好的訊息。
進入晨光通訊社是任務安排,許幼怡的上級是老陳。老陳明面上並不是報社的人,但與胡先生關係密切,後者是一位知名歸國華僑,也是他出資創辦了這家報社。許幼怡的工作主要是輔助一位姓孫的記者,幫助他整理採訪筆記、修改稿件,有時甚至會直接代筆。對於一位曾經的暢銷書作家來說,這確實是一件大材小用的事,但是許幼怡卻甘之如飴,這是因為,報社不僅僅是報社,記者也不僅僅是記者。所有微小枯燥的工作,都是為了更大的目標和行動。
今天的晚宴也不例外。一般來說,胡先生並不會與她這個級別的人直接接觸,但此番沒有經過老張老賀直接邀請她去赴宴,必然是有足夠的理由。許幼怡只得暗自壓下心中那種猛然湧起的離愁別緒,嘗試用理智說服自己,無論如何,先完成自己已經為之付出了一年努力的重大任務。
晚宴像所有的晚宴那樣無聊。許幼怡舉著酒杯,與所謂的名人雅士們禮貌交談,觥籌交錯間,感到一陣陣的不真實感,彷彿又回到了四年前,她作為周家夫人度過的那些看似光鮮實則灰暗的日子。很多時候她還是會去想,如果她沒有遇見嚴微,那麼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會不會還像一隻籠子中的金絲雀一般,仍然困守在周衡身邊?如果當初她選擇了謝一範,現在又會在何處?但這樣的想像持續不了多久,因為每一次她都會很快意識到,儘管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她也為這些經歷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她也感受到了一般人感受不到的痛苦、恐懼、焦慮、絕望,但是有一個事實會讓她立刻冷靜下來並心甘情願地接受這一切。這個事實就是,她不能沒有嚴微,沒有嚴微,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嚴微啊,你現在到底在哪裡呢?
許幼怡決定把自己從虛偽的交談中暫時解救出來,不然她快喘不過氣來了。禮貌地與各位說明之後,她放下酒杯,向盥洗室走去。腳下的高跟鞋發出噔噔的響聲,已經站了一個晚上了,腳背邊緣已經擠壓得開始隱隱作痛。許幼怡開啟水龍頭,低頭洗手,但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她突然瞥見面前的鏡子裡出現了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許幼怡連忙回過頭去,卻只看見了一個瘦長的背影和一張側臉‐‐但是太熟悉了,她絕不可能認錯。
&ldo;微微?&rdo;許幼怡試探著叫了一聲。
但黑色身影從走廊拐角一閃而過,等許幼怡奔過去的時候,人已經完全不見了。
太像嚴微了,但嚴微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許幼怡很想懷疑自己的眼睛,可是她又怎麼會認錯嚴微呢?
帶著這樣的狐疑,她心神不寧地走回大廳,然後聽見有人叫她。
&ldo;許小姐。&rdo;一個儒雅但冷靜的男聲。
許幼怡應聲回頭看去,原來是今日晚宴的主人胡先生。
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胡先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許幼怡便隨著他的指引,閃身進入了側面的一個小房間。
現在房間裡只有她和胡先生兩個人。
&ldo;上級的指示是,近幾日內就會行動。&rdo;胡先生開門見山。
許幼怡點點頭:&ldo;是孫記者?&rdo;
胡先生預設:&ldo;有一件東西,需要你交給他,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