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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手重了。
段小函有個外甥,就是那小矮子梁曉。梁曉跟他年紀沒差太多,老愛找他玩,這陣子天天讓他去什麼什麼學校堵人,說是自己挨欺負了。
笑話,他們小孩子家家的事兒他能摻和嗎。作為一個社會人士,去個中學小學的把人家小孩兒堵住了揍一頓,這像話嗎。
所以梁曉跟他提過好幾嘴,他都以為是這群小孩兒鬧彆扭,壓根兒沒往心上擱。
昨天是週末,梁曉上午窩在段小函家裡打遊戲。最近活兒忙,段小函中午沒能回去,晚上終於得空,幾個朋友合計著一起去大排檔,段小函也就把這外甥捎上了。
一條寬馬路,兩邊的人行道拉滿了碳架。段小函回去接了趟梁曉,結果跟朋友匯合的時候去了另一條街。正罵罵咧咧跟他們打電話確認位置,梁曉突然拉住他,指著某個攤子裡的某個人說:「二舅,就是他欺負我!」
段小函看了一眼,也沒當回事兒。
他隨隨便便地問:「那個橙衣服的?」
「對!我打聽好了,叫宋庭。」梁曉咬牙切齒。
段小函打著電話,那頭的人連個位置也說不清楚,心裡頭煩躁著,就跟他隨便應付了一句。
「他怎麼欺負你了?」
「他拿水管子滋我!」
段小函被逗樂了,尋思著這小孩兒就是有意思,玩把水槍還記上仇了。
段小函跟梁曉坐下的時候,他們這桌串子都吃完一半了。段小函意思意思吃了幾串,他不太愛吃這玩意兒,可一轉頭,看到自己外甥也沒吃多少,還低著個頭,悶悶不樂的。
段小函把碳架上的串子一樣拿了一串,往梁曉手裡塞,想逗他高興,梁曉沒接。段小函使了好幾招這小孩兒都對他愛答不理,一回兩回的,段小函就有點生氣了,剛要張嘴訓他,便看見這小孩兒掉了顆淚珠子下來。
段小函沒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嘴裡,梁曉眼淚一出就跟大壩決堤似的,堵也堵不上,撲到他懷裡哇哇大哭,鼻涕眼淚蹭了他一領子。段小函被他哭心疼了,摸了摸他頭髮,說你怎麼了。
梁曉哭得斷斷續續,一句話也說不明白。
他說:「二舅,我……我被個同性戀給騷擾了。他說喜歡我……還、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梁曉雖然是個學生,但天天混在外頭打架,拿他二舅當兄弟處,沒大沒小的。
他這麼說,段小函火噌的一下就上來了,火大得路過頭豬都能給燎掉層毛。
也不是他對這個群體有偏見。是他們一家子都對這個群體有偏見。
梁曉他媽媽,段小函親姐姐,讓個同性戀給騙了,做了同妻,一開始那人還裝得人模人樣的,又本分又體貼。梁曉都十多歲了,這傢伙裝不住了,開始頻頻地不回家,撒一些一眼就能識破的謊。一開始梁曉的媽媽只是覺得奇怪,但沒能發現奇怪在什麼地方,畢竟那人每每撒謊也確實是跟男人在一起。直到他媽媽撞見那人跟個男的親嘴,她才知道原來自己老公居然一直背著她在外頭搞男人。
梁曉的媽媽崩潰了。從梁曉初中起,家裡的爭吵就沒斷過,他從一開始的害怕變成了後來的麻木,他厭惡那個看向自己母親時眼裡只有利用的男人,每每被那人摸頭時也只會感到噁心;他不明白他媽媽明明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對自己毫無感情,為什麼兩個人寧願爭吵也要過下去。他開始不學好,抽菸、喝酒,甚至還跑去紋身店紋了半個肩膀;逃學、打架,經常在夜店混到半夜,凌晨時再跑去段小函家裡睡到天亮。
直到梁曉上了高中,他終於能下定決心拉住自己媽媽的手,求她跟父親離婚。
段小函作為梁曉的親舅舅,對自己姐姐的慘狀和這個小外甥的痛苦都瞭然於心。他立馬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