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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身陷樊籠,未來結果,不得而知,她已經作好了準備,如不能生離此境,便當像母親一樣魂兮歸去,追隨父母於黃泉路上——那卻是最後萬不得已的選擇,只是此刻想來,卻已像是唯一的出路,一經念及,不寒而慄,真個坐臥難安。
陸同知已經來了兩回,態度很是曖昧。
似乎是那個汪知州對自己沒存著好心,有心要收納自己,姓陸的話說得很婉轉,旨在探測自己的心意,眼巴巴地等著她的點頭答應。
“真正是瞎了他的狗眼……”
即使現在回想起來,亦不禁有穿心刺骨之痛,那是生平所從來也沒有受過的奇恥大辱。不是為了彩蓮的病和冥冥中對上天一個極大的盼望,她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的。
那個小人賊官陸同知竟會誤認為她心裡活動了——或許因為這樣,才答應為彩蓮延醫治療,才能有眼前的片刻安靜。
潘潔的心在顫抖……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怎麼也沒有料到,洪大略竟然會是這種人?這門婚事原來自己的興趣就不大,吹了正好,心裡的一塊石頭就此落地,卻是這番羞辱之情,深入骨髓,無論如何也難以忘懷,想起來冷一陣熱一陣,即使在母親新喪之餘仍難自己。
對於洪家父子她有說不出的恨惡,從內心鄙視他們,一想到他們父子,都會遍體生寒。像是一場噩夢,生平最醜陋的一場噩夢,想一想也會覺得噁心,偏偏是她卻無能忘懷,因而她的心就一次次的刺傷,流血不止。
卻在這時,一行腳步聲,由遠而近。
紙窗上閃現出燈寵的火光,猝然間使她警覺到更大的不幸,將要降臨到自己身上來了。
夜審
本能的,潘潔以極快的速度換好了衣裳,卻把一口利剪藏置身上。
門外腳步聲停,有人在說話。緊接著門板“碰碰”響了兩聲,一人嚷道:“潘潔起來了,問案子啦!起來,起來!”
房門乍開,進來兩個公差,各人一盞燈籠,身上佩著長刀,敢情是提“犯人”來了。
所謂的“夜審”,特別是對於不便公宣的隱秘要犯.夜晚審問案情亦是常有之事,算不得什麼稀奇。
出得門來,一名差役把一條鎖鏈套向潘潔頸項之上,呲牙一笑:“大姑娘你多擔待,上面交代,怕生意外,沒法子的事!”潔姑娘的手腕方自抬起,“咔嚓”一聲已被鎖了個結實。
燈光照處,一條深幽小徑,蜿蜒而前。
像是通向裡面的內宅。
潘潔忽然站住,冷著臉道:“這是上哪裡去?”
“問案子呀!”
小差役翻著兩隻小眼,一臉油氣地邪笑著:“沒聽過‘夜審’這碼子事?經歷經歷,保管你一輩子也忘不了!”
既已來到了這裡,還有什麼好說的?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切只好逆來順受吧!
才多早晚哪?房子裡已升著“火”啦!
紅通通的大盆炭火,搖晃著幢幢光影,滋生出一室的暖意……但是,透過潔姑娘的眼睛,卻似無比陰森!
人———個人半倚而坐。
既無官“衣”,更無官“箴”。
陸同知罩著件大紅色的紅絲袍子,“鬧腰”也沒有束上一根(注:明俗當官人的束腰帶謂之鬧腰),一隻腳踩在火盆架子上,叉開來的裡面褲襠,卻是月白色的,望之不雅,實在有失體統。
一個頭梳高髻的騷娘兒們,喜孜孜運施著粉團兒的一雙細手,正為他拿捏著肩上的“騷”筋。或許是太舒坦了,陸老爺整個身子都癱了下來,便演變成了眼前這份“德性”。
“唔……你來啦!”
陸大老爺才坐起一半,卻又被身後的那個婆娘嚶然賤笑著給按了下去。
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