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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吳樹桐很難在她身上找到多少變化。十七年對她來說也許只是一瞬,不論身高還是樣貌,她都沒什麼改變。也許增添的只是眼眸裡的一波波深邃,代價是她曾經畢露的鋒芒。
而時間之於他,除了給予他現在可以自豪的身高和張開的容貌,還有時間沉澱下來的穩重。他的心思漸漸沉重起來,即便早就不像過去那樣訥言少語,可是說出去的每句話、做的每件事,都要在心裡百轉千回才能做決定。
這就是他和趙智鴻最不同的地方。趙智鴻做錯事,她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認錯誤,規規矩矩的想方法補救,又或者逼的急了,大不了說一句算了我不後悔。而他吳樹桐,從來不肯叫自己行差踏錯一步,他做的每件事都要有理有據,有規有劃。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 6
世界上不會有兩篇完全相同的樹葉,正如同世界上不會有兩個完全相同的人。吳樹桐明白也理解,這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和他一樣,知道他做的每件事的意義,肯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
更何況他心裡的認定的那個人,是幾乎與他截然相反的趙智鴻。
一動一靜,一個堅硬一個柔韌,一個絕不拖泥帶水一個從來步步為營。他們的思考方式到生活習慣,似乎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是他在賭,其實和趙智鴻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賭,賭她能明白自己在想什麼,能理解自己所做為何,能接受自己反反覆覆的個性,和相比之下稍顯拖沓的做法。
這一次也一樣。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已經是下午一點鐘。
餐廳裡剩下的人已不多,清理人員正在撤去佈置了一清晨的裝飾。那些還未枯萎的、新鮮美麗的花從門框上被撤下來,散落了一地凌亂的花瓣。
吳樹桐一直在休息區坐著,只有在人潮一齊湧出餐廳時才到樓梯間躲了一會兒。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餐廳門口,因為餐廳裡有他辦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到最後一秒的女票趙智鴻。
也許一會兒跟出來的也會有趙萬芳呢?他思考了一下,決定就算有她也要走過去表明身份。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大不了一個碗口大的疤,二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他拿出平時趙智鴻的阿Q精神自嘲著,對著琉璃柱子最後一次整理了衣服,邁開腿向門口走去。
“……好了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離得還有段距離,吳樹桐就聽見了語速極快的趙智鴻的聲音。他停下腳步,幾秒後趙智鴻就從門口的立式海報後走了過來。
“大鴻姐,這個簽名單您拿回去再對一下吧。”他看見趙智鴻向休息區張望了一下,有些失望地回過頭,接過別人遞給她的簽名單。她隨意的翻了幾頁,忽然發現了什麼似的,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可是接著,那張光彩的笑臉又黯淡了下去。
自己的西服還挎在她臂彎,吳樹桐注意到那衣服疊的很整齊。他幾乎能想象到趙智鴻細心將衣服摺好的樣子,這個氣急了能吐三字經、爬十幾層樓不費事、酒量好到二炮都要甘拜下風的女漢子,對他來說並沒有那麼不堪。趙智鴻的害羞、錯愕和脆弱,只有他能明白。
“智鴻。”
聽到有人叫自己,趙智鴻下意識的應了一聲。結果抬起頭,吳樹桐那傢伙正好整以暇的站在她面前笑著。她揚起了嘴角,不到一秒鐘又拉下臉來,很有骨氣的把手裡的西服向他懷裡一扔,瀟灑的邁步走人。
吳樹桐好脾氣地跟上,並沒有說什麼話。自家女票雖然已經把伴娘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