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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觸感使他一怔,手指下意識向旁一劃——便碰到了柔軟的皮毛,虛弱的尾巴輕輕一顫,向外一勾,勾住了他的手指。
血泊之中,小貓的身體動彈不得,半晌,打了一個血嗝,氣若遊絲地「喵」了一聲。
小貓身上有傷……是他弄的傷。
他都幹了什麼?!
段瀾渾身顫抖著向下一看,正對上小貓那雙琉璃珠一般的眼睛:它的瞳孔擴散成虛無的一片,隱約倒映出段瀾的身影。哪怕身受重傷,還蜷縮在主人手邊,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好像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要傷害我?
一把菜刀就倒在血泊旁。
刀刃都被砍鈍了,留下一排豁口。
他逐漸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以為在夢裡,以為是在掙脫觸手的追逐——
可其實現實中,他舉著一把刀,在房間裡四處亂砍:牆面上深淺不一的刻痕,白色牆粉簌簌落下;牆紙外翻,紙鋒上凝著血珠;枕頭和被子也被戳破了,棉絮羽絨四下亂飛……小貓怎麼這麼傻,見到瘋子,也不躲,還那麼信任他,平白用柔軟的肚子接住刀鋒的迫害?
原來是他徹底瘋了。
他以為他會好起來,以為乖乖看病、吃藥,就能得到救贖。
可是沒有,變本加厲。
一開始只是記憶斷篇,只是忘記自己從哪來、要到哪裡去,只是站在人海之中,忽然茫然,發覺自己格格不入,好像一個外星人……一開始只是情緒低落、脾氣暴躁,可演變到現在,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明明一切都還好好的,他甚至還見到了蘇薔,明明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
他卻瘋到這個地步。
無藥可救,這四個字忽然蹦進段瀾的腦海——
李見珩破門而入時,聽見臥室深處傳來詭異的「吃吃」的笑聲。
他本該在醫院值班,可是忽然嚴重心悸,胸口劇痛,像被一隻手揪著擰著,他便覺得不對,心神不寧。打段瀾的電話打不通,就去找沈崇。可是沈崇說,老闆早早回去了。
為什麼回去了,有什麼事嗎?
沈崇說:沒有什麼事,甚至沒見任何人,我只是把蘇薔的傘交給他……他就忽然說要回去了。
那時小雨已轉為暴雨,傾盆而下,李見珩要了段瀾家地址,開車飛奔而至。
死活也敲不開門,李見珩顧不上太多,打電話找鎖匠。鎖匠太磨嘰了,他實在沒有耐心,眼瞧他工具箱裡有一把鐵錘,舉起來就砸。鎖匠大驚失色:「你幹什麼,我報警了!」
李見珩冷聲說:「你最好趕緊報警!」
一進門,縱是見慣了瘋子的李見珩,也被門後的世界震懾住了——
整間客廳毫無「居家」氣息可言,玻璃酒瓶、菸頭、鏡子碎片,滿地狼藉。
彷彿一隻黢黑的囚籠,蓋在木地板上,關著房子的主人,關著段瀾。
牆面上潑著墨水、油漆、顏料——就像平圖拉斯河兩岸的洞穴中,人類祖先留下的赤紅的手印一樣,段瀾家中牆壁上也有許多這樣的手印,層層疊疊、勾畫著又形成了許多新的邪典童話、小丑笑容。
他聞到了血腥氣。
臥室房門是木門,鎖式簡單,被李見珩一腳踹開了——
月光下,刀面一寒,血色刺目。
猶是李見珩見過這世上形形色色的瘋子,也被眼前那一幕驚了一瞬,下意識向後退一步,才穩住心神。
笑聲是段瀾發出的,輕而詭譎,見他來了,才緩緩停下。
他看見小貓倒在血泊裡,顧不上別的,先將它整個托起,從一地狼藉中隨手扯出一件棉質t恤,壓住了傷口。
它的呼吸很虛弱。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