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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給仰北的時候是申暖接的,“你們在哪兒?”
她抬起頭看著急症室,呆呆地說:“醫院。”
朝陽愣了一下,“哪家醫院?”
申暖報了一個名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朝陽……仰北會不會死啊……”
“啊?”
申暖掛了電話,緩緩地將頭埋進了臂彎。
濃烈的消毒水味充斥著鼻息,空氣瀰漫著消亡的味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申暖愣了一下,抬起頭,“……唐書?”
“你怎麼在這裡?”穿著一身藍色西裝的唐書疑惑地看著她,“生病了嗎?”他伸手摸她的額頭,卻被一個人按住了,偏過頭,衛朝陽正狼狽地站在那裡,趕得太急,額上還有汗。
“衛朝陽?”唐書再次驚訝。
“仰北怎麼樣?”他沒有理他,放開唐書的手,問申暖。
“在急症室,他們不讓進去。”申暖咬著嘴唇。
“仰北……喂,你們說的該不會是姜仰北吧?”唐書問。他的話引起了大廳內另一個人的注意。
“怎麼回事?”一道凌厲的聲音插進來,高大的身影將申暖籠罩在黑暗裡。
五十開外的中年人立在白熾燈下,像外國人一樣深刻的五官,硬朗的臉上沒有半點老相。他的眼睛淡淡地掃了申暖一眼,她吃了一驚,站了起來。
這個人,她是見過的,在何苑的葬禮上。
唐書有些尷尬地拍拍申暖的肩膀,朝著中年人說:“申暖,這位就是收養你的……姜老闆。”
申暖愣了一下,點了點頭,“你好。”原來是姜歆的爸爸,她想。
姜遠航深深地看了申暖一眼,嚴厲的目光看不出有什麼感情,“你們剛才說仰北怎麼了?”
“出了點事,在那邊的急症室。”衛朝陽回答。
姜遠航轉身往那個方向走去,唐書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他是今天才剛跟老闆從歐洲飛過來,這家醫院的院長是姜遠航的老朋友,所以路過的時候順便來拜訪一下,沒想到離開的時候會撞到這一幕。
衛朝陽看著申暖,“你沒事吧?”
她不自在地笑笑,“這句話不該問我吧。”
朝陽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幹嗎垂頭喪氣的,那傢伙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只不過精神緊張的時候就容易昏倒,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走吧,過去看看。”說著拽住她的手走向病房。
姜仰北確實沒有什麼事,之所以會被送到急症室,只是醫院裡有人認出這個是大企業家姜遠航的孫子。
姜遠航走進病房的時候仰北已經醒了,他看到爺爺的臉並不驚訝,從小到大,無論什麼事都逃不過這個人的眼睛。他低下頭,冷冰冰地喊了一聲:“爺爺。”
申暖的腳步在門口停了一下。
爺爺?這麼說,他們真的是一家人。或許姜仰北第一次告訴她名字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直覺,姓姜的有錢人,想來同一個城市也塞不了那麼多。
“你怎麼樣?”衛朝陽走到病床前。
仰北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大礙,然後他看到了朝陽身後的申暖,“啊,你沒事吧?”
申暖心裡一緊,笑著擺擺手,“當然沒事,你家裡人來了,那我先走了。”她說著,退到房門口,想到什麼,又回頭認真地補上一句:“對不起。”
“申暖!”仰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她卻已經跑出去了。
當那群流氓靠近的時候,她聞到了法國香水的味道,是沈駱瑤身上特有的那種,一直以來覺得很好聞的香水味。
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刺痛了,申暖咬了咬嘴唇,衝著路燈抬起了頭。
想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