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磚砌的,門框上還刷了藍漆。”
“我估計這家的男人品德好,”於偉說,“肯定不賭。否則,這些羊早會被債主一隻只地給牽走了。”
“我跟你的判斷恰好相反。”我說,“這家的主人也許是個大賭棍,他從來不輸,賭術高明,於是就把鄰鎮子的羊都贏來了。”
“嗬——”於偉嘬嘴說,“倒是真有這種可能性。”
我們正猜測著,塗著顯眼藍漆的門開了。從裡面走出一位約摸七十多歲的老人。他又矮又瘦,穿著破破爛爛,一綹稀疏的花白鬍子,戴頂黑氈帽,酒糟鼻子,小眼睛,看人時直勾勾的。於偉搖下玻璃窗,打算和他說幾句話。
老漢先是走到羊圈前,衝著羊“呸”了一口,罵道:“一塊豆餅就內訌了,還是兄弟呢!”
老漢的話使我暗笑起來。罵過羊,他就慢吞吞地朝我們的車走來。於偉熱情地說:“大爺,您家可真富啊,有這麼一大群羊!”
老漢看了於偉一眼,並不搭腔,而是繞到車尾去了。他去車尾幹什麼?我小聲嬉笑著說:“他的神經可能有問題。”
“不至於,他只是有些怪癖。”於偉說,“你有時候就這樣。”
我從車窗探出頭,發現他正趴在地上看車尾上的車牌。
“我沒說錯,他神經真有毛病,他趴在地上看車牌。”於偉開啟車門下了車,我聽見他說:“大爺,您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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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他大概是爬了起來,他的手弄上了土,他邊拍打著手邊說:“我當小羊倌時學過幾個數字,我看看我還能認出認不出。”
“還能認出嗎?”於偉笑著問。
神秘的老羊倌(2)
“腦筋不好使了,”老漢搓著手說,“認不全了。”
我也跟著下了車,我微微笑著看著他。
老漢說:“你們打城裡來?”
我們齊聲說:“是的,到這來玩。”
“你們進家坐坐吧。”老漢忽然變得熱情起來,“進去喝口水,我孫子、孫媳婦和重孫子都在屋裡,孫媳婦還剛剛炒了瓜子。”
我們當然願意進屋去看看。老漢家的屋子也寬敞,一進去,感到窗明几淨,一切都井井有條的。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子扶著門框笑嘻嘻地看著我們。老漢的孫子正在用細鐵絲編鳥籠子,而他的孫媳婦則是一個十分豐腴的女人,齊耳短髮,短鼻頭,寬額頭,厚嘴唇,左嘴角有顆痣,不太漂亮,但是一臉福相。她端來了新炒的瓜子。
“您老好福氣,”於偉說,“都有重孫子了。”
老漢吐口痰說:“我們那時不像你們,十來歲就娶了媳婦,孩子就來得早,我十七歲就當爹了。”
“您和孫子住在一起,您兒子呢?”我問。
“兒子?”老漢的眼裡迸出一股悲傷的光芒,他嘆息著說,“早見閻王爺去了。愛賭又輸不起,投江死了他媽十幾年了。”
“對不起。”我連忙說,“真不該惹您傷心。”
“不傷心了。”老漢擺擺手說,“十家賭十家敗,他死了也乾淨。我這孫子務正業,人家是小學畢業生呢。”老漢喜滋滋地說,“你在魚塔鎮走一圈,就我們家還養點活物。我們家有群羊,還有頭牛呢。”
我想起了那頭在廁所旁的牛,看來老漢說的就是它了。
“我們夏天種地也種得比別人家好。”老漢說。
“秋季時俺爺爺還能打獵呢。”孫媳婦笑著插話。
“日子就是這麼回事。”老漢精闢地總結道,“你跟它好好過,它就跟你好好過;你糟蹋它,它也糟蹋你。”
“俺爺爺淨說大道理。”那個同老漢一樣精瘦的孫子端來兩杯水,並且指著那盤瓜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