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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貢品一起出發。”他抬眼看著方玉華,“還有什麼要我從東都帶回來的嗎?”
她好像有些失神,怔怔地沒有立刻回答他。
“堂嫂。”他的聲音略高了一些,保持並不失禮的語調。
“哦,你……剛才說什麼?”她回過神來。
“此去東都,可要我帶什麼東西回來?”
方玉華淡笑道:“也不需要什麼,只要你們人貨平安就好。”
君亦寒問:“上次你說喜歡東都琉璃閣的胭脂水粉?”
“只是隨口一說,難為你還記得。”她低聲道:“那就為我帶一些琉璃閣的胭脂吧,別的……我也想不出什麼來。”
“嗯。”他轉身要回工房,她又叫住他,“亦寒。”
“堂嫂還有事?”
“那個……女賊,是什麼樣子?”她囁嚅著開口問道。
“樣子?”他蹙眉想了想,“只是個女賊,既不是國色天香,也不是三頭六臂。”
方玉華的唇角動了動,似是回應他,又像是自我嘲諷,“是啊,只不過是個女賊而已。”
她揚起臉看著他——晨曦之中,他年輕的面容上有著一抹果決堅毅的神采,雖然讓人心生敬畏,但也同樣讓人心中安定,彷彿有了依靠。
她微微一笑,“你先忙你的吧,外面的事情有我在。”
“有勞了。”君亦寒隨口回應,終於走回自己的工房。時間緊迫,他必須儘快把玉樹最後的樣子打理完整,不能出一絲一毫的紕漏。
至於其他的人或事,就不是現在的他所該留意過問的了,只是白毓錦剛才的那個問題,讓他的心頭一跳——
“你與那女賊之間可還有什麼故事沒有告訴我?”
明明他已無話可說,為什麼這句話卻好像觸動了他心底的什麼東西?
他和那女賊能有什麼故事可說卻未說呢?這幾年她總是趁他睡著時來,兩人很少打照面,就是見到了,他也很少主動開口和她說話。
有一次,她從窗子進來的時候踢翻了他的燭臺,幾乎引起失火,他終於失去了涵養,憤而喝道:“你這個小賊,可知自己差點闖下多大的禍?”
她當時笑道:“我們神偷門的人向來只走窗戶,不走門,打翻你的東西只能說句‘對不住’啦。”
還有一次,她偷走了他最常用的一把刻刀,那刀柄是用一塊羊脂白玉做成,極為名貴,但讓他生氣的並不是因為這把刀身價昂貴,而是因為他用了十幾年,已經用得十分趁手了。
那時見她又要跳窗跑掉,他怒問道:“你叫什麼?把刀留下,這桌子上的東西任你拿!”
她回頭一笑道:“我叫小桃紅,這桌子上的東西我只看上這一件,其他的我都不要。”
這些小事,並不是白毓錦口中的“故事”吧?不說,只是他覺得沒必要鄭重其事地講給別人聽,尤其是他那種好打聽故事的人,聽到那人的耳裡,還不知道會編派出什麼新詞兒來,所以他乾脆不提。
但白毓錦有句話說得對,是他一次次的縱容練大了小桃紅的膽子,才讓她一次次地得手。
他並非憐香惜玉,也並非膽小怕事,那為何總會對她網開一面?
他皺眉,看著面前那株玉樹上的翠鳥,它的雙眼還是那樣烏黑圓潤,神采奕奕。
“你要是敢像她那樣頑劣,振翅飛走,我就打斷你的翅膀。”他對著那隻鳥瞪著眼,說不清自己此時的胡言亂語是想威脅誰。威脅這隻鳥嗎?玉石做的死物,能懂什麼?威脅那個小賊嗎?她人已不在眼前,根本聽不到。
看來他一定要去一趟桃花溪,才能了結此事。
第三章
桃花溪,距離東川三十里之外的桃花縣城外一條繞城的小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