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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話,沒法和舒思暕說。
明明是最理所當然的事情,此時竟然有一種做錯事的緊張不安感。
舒思暕目光在兩人身上梭視,深吸一口氣,「過來!」
舒明悅不敢動,仰頭求救似地看向虞邏。
「是我,」虞邏安撫地摸了摸她肩膀,往前一步,將她護在了身後,朝舒思暕笑道:「就別難為悅兒了吧?」
舒思暕:「?」
舒思暕連連冷笑,伸手欲拔腰中劍,恰在此時,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掌摁上他手臂,皺眉低道:「子燁。」
偏頭,是沈燕回。
……
西廂房。
屋內氣氛壓抑,姬不黷坐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額角沁出的冷汗打濕了髮絲,一縷縷地黏在鬢間,身上只穿了中衣,愈發顯得身姿清瘦。
初醒之時他好似受了大刺激,如鬼魅一般下床,動作僵硬地拎著火燭燎向床帳,將周圍伺候的人嚇了一大跳,趕忙抱著他腰攔下,又慌張叫來皇帝。
屋內還有些許的燒焦氣息,床帳烏黑狼藉地垂落在地。皇帝身形偉岸,站在床前如山,一道陰影籠下,垂眸冷冷盯著他,壓著怒道:「你想做什麼?燒房子?誰給你的膽子!」
姬不黷仰頭,神色迷茫地看著他,「父皇?」
於他而言,姬無疾是一座不可逾越之山,從一方諸侯到如今君臨天下,不止是天下百姓心中的君,麾下無數兵士心中的神,亦是朝野內外所有人的定海神針。
他在,幽州在,他在,巽朝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生命結束於三十七歲壯年,甚至死不瞑目。
且在他離世後不到八年,偌大的巽朝便分崩離析,徹底覆滅。
「你怎麼還活著?」
這是姬不黷第二句話。
皇帝見他臉色蒼白,又神色迷茫,好似經歷了大變,心中本來一軟,此時聽到這句話,頓時氣得頭頂冒煙,怒道:「盼著朕死?想要皇位?逆子!朕即日廢了你!」
姬不黷低下頭,喃喃道:「過了……」
父皇駕崩那天是十月二十,大壽之日,精氣凝於此日,魂魄歸於此日。
而今天是十月二十一,已經過了。
皇帝深深皺起眉,「胡太醫!」
胡太醫會意,立刻躬身上前,拉起三皇子的手腕診脈,反覆了幾次,撂下手腕,撫摸著鬍子斟酌道:「殿下身體無礙,許是大夢初醒,有些精神恍惚。」
「知道了,」皇帝沉著臉,「退下吧。」
方才悅兒也是如此,睜眼醒來,精神恍惚不已,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今日的事情的確詭異,姬無疾向來自負,不信鬼神,可此時此刻心裡也生了幾分端倪。
偌大的屋室重歸寂靜,只剩下父子兩個人。
姬不黷攤開手掌,握緊又鬆開,裡面沒有那隻被火燒黑的金簪子,大夢一場,他並不能感知另個「他」情緒,反而似旁觀者一樣,冷眼瞧了他一世。
他無法理解,另個世界的「他」為何會那般糟糕,為何會走那樣一條偏執的絕路。
更不懂「他」為何要送走表妹,又為何要帶著巽朝一起滅亡。
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那一世的「他」萬般孤寂和不甘。
親眼目睹一個王朝覆滅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
姬不黷承認,他私德有虧,但絕無覆滅巽朝之意。父皇打下的江山,在他手中沒了,如大廈一般轟然傾塌。
兩世的記憶衝撞,像是一塊大石頭般,將他的精神狠狠碾碎,另個「他」在火光中說的話再次浮現在耳畔——
「我後悔了。」
「這些年,我不開心。可是我已經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