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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提醒了粟麥。她馬上表示歉意,說很快就去給覃伯伯做定期按摩。
她乖巧地改口稱覃伯伯,覃琳心裡很高興,給了她家裡的地址和電話。
沒過多久,粟麥就從郊區陰暗潮濕的柴棚搬到報社人事檔案室的閣樓裡住下了。她終於擁有了一枚金光閃閃的鑰匙。她把它掛在表鏈上,無論走路,還是睡覺,都貼著自己的脈搏,牽著她敏感的心房。
她時時地囑咐自己,小心守著這片鑰匙吧,萬一掉了,你上哪兒去找?打不開你的小小房間,你上哪兒去安身?想到這兒她心酸得幾乎落淚。後來她還真想到一個好辦法,將鑰匙複製了好幾片,辦公室、家裡、到處都放一片,身上帶一片,這樣一來,她才覺得安心了。
她還學起了&ldo;狡兔三窟&rdo;的手段,郊區的柴棚照樣留著,時不時地,還會上那兒打個轉,看看有沒有信件,因為她打算一直用帥歌這個名字給棉花寄錢,同時,她也想得到棉花的回信,知道棉花是否收到了這些錢,心裡有什麼反應。只可惜粟麥在報社工作的工資很低,每個月領到的不過將近2000元工資,這點錢對經濟還不怎麼發達地區的工薪階層而言,已經是比較可觀的收入了,而且是很體面的一份收入。按照當地的生活標準,這筆收入養活一家三口都沒問題,問題是粟麥即便將這些錢一分不留地寄給棉花,還是達不到她在信中承諾的數目。粟麥實在搞不懂,北京、上海那些地方的工資收入怎麼就高那麼多。為了錢,粟麥不得不考慮再謀求一份兼職。
想來想去,還是市長的話提醒了她。
是啊,我怎麼不發揮自己的特長呢?粟麥覺得最好的辦法就是給自己增加一個不同的身份,這個身份可以讓自己充分發揮專長,再掙一份收入。有了這個想法,她馬上便想到了那個辦假證的寡頭越冬。她撥通了越冬非業務使用的手機號碼,找了一個對方無法拒絕的理由:約越冬出來喝茶。
半小時後,兩個人如約在天上人間茶樓見面。越冬一看見她,便說:&ldo;嗨,顧月,狀態蠻好嘛,看樣子是找到工作了?&rdo;
顧月是粟麥現在的名字。這個名字是一個多月前在越冬那裡用500元錢改變的。
兩個人選了個靠窗的二人臺落座,要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粟麥臉上掛滿了笑,一臉的真誠,卻一直沒有回答越冬的問話。她恭恭敬敬地給越冬遞上一個紅包,這個紅包是昨天在市物價局召開的一個會議上所得,這也是粟麥工作以來第一次收受紅包,她當時像模像樣拒絕過,可負責會議的工作人員硬塞到她包裡,告訴她會議沒有安排工作餐,這只不過是一個盒飯錢,小意思。事後粟麥開啟紅包看了,裡面是三百元錢,心想,這可是30份盒飯的小意思,夠她整整一個月的午餐了。
&ldo;喲嗬,看不出顧月還挺重義氣,看樣子你是真的找到滿意的工作了。&rdo;越冬說。按道上規矩,他是不能向粟麥打聽她的工作去向的,但此刻他已經不僅僅只是把粟麥當作自己一個曾經的客戶看待了,他覺得這個聰明智慧有禮有節的女人內心是善良的,善解人意,能夠寬容和理解別人,但他心裡實在忍不住好奇,便拐彎抹角地套她話。&ldo;顧月,不瞞你說,上次給你的那本科畢業證和身份證可都是真的,是幾個道上的朋友偷包順帶,轉手到我這裡的,所以你儘管放心使用,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出問題。哦,對了,不信你上網查查,真顧月還沒登報申明這些有效證件作廢,因此,你不用怕被核對出來。&rdo;
&ldo;嗯,清茶一杯,以茶代酒,謝謝你。&rdo;粟麥發自內心地舉起手中的茶杯。
&ldo;收了錢的,別這麼客氣。你現在的工作怎麼樣?&rdo;越冬一直露著滿臉的友好看著粟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