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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種意見是沒有根據的。但不少人接受了,因為宣告我們 的孤獨、失落和原始狀態就同存在主義一樣有其悲愴的魅力。許多人 之所以能接受這個意見,是因為一旦接受之後,自己就覺得孤獨、落 寞,能博得別人關心。但我注意到,我們的國家正由於年輕,有一種 強烈的時間感。歐洲發生的一切,最近幾年中歐洲的風雲變幻,在這
裡都產生了深遠的迴響。西班牙內戰時期,有人支援佛朗哥,有人擁 護共和;有人支援納粹,有人支援協約國,這一事實往往導致了極其 嚴重的衝突和疏遠。如果說我們同歐洲脫離了關係,這種情況就不至 於發生。至於阿根廷歷史,我相信我們人人都有深刻感受;這很自 然,因為由於年代和血緣,阿根廷歷史離我們很近;人物、內戰的戰 役、獨立戰爭,在時間和家族傳統上都離我們很近。 那麼,阿根廷傳統是什麼呢?我認為我們很容易回答,這是一個 不成問題的問題。我認為整個西方文化就是我們的傳統,我們比這一 個或那一個西方國家的人民更有權利繼承這一傳統。我想起美國社會 學家索爾斯坦
凡勃倫 的一篇文章,討論了猶太人在西方文化中的
傑出地位。他問這種傑出地位是不是可以假設為猶太人天生的優越 性,他自己的回答是否定的;他說猶太人在西方文化中出類拔萃,是 因為他們參預了這種文化的活動,但同時又不因特殊的偏愛而感到這 種 文化 的束 縛;因此 ”凡 勃倫 說,猶太 人 比非 猶太 的 歐洲 人更 易 “ , “ 於在西方文化中創新 這句話也適用於愛爾蘭人在英國文化中的地 位。說起愛爾蘭人,我們沒有理由假設不列顛文學和哲學中愛爾蘭人 比比皆是的現象是由於種族傑出,因為許多傑出的愛爾蘭人(蕭伯 納、貝克萊、斯威夫特)是英格蘭人的後裔,是有凱爾特血統的人; 但是他們只要覺得自己是愛爾蘭人,有所不同,就足以在英國文化中 創新。我認為我們阿根廷人,南美洲人,所處情況相似;能夠處理一 切歐洲題材,能夠灑脫地、不帶迷信地處理一切歐洲題材,從而達 到,事實上也達到很好的效果。 這並不是說阿根廷的試驗是全部成功的;我認為傳統和阿根廷特 色的問題僅僅是永恆的決定論的一種當代的短暫的形式。如果我要用 一隻手摸桌子,問自己用左手還是右手去摸;然後用右手摸了,決定
① 索 爾 斯 坦 凡勃倫( ,美國社會學家,作家。主要作品有《有閒階級的 理論》、《既得利益和工藝國家》等,對美國社會和經濟體制作了尖銳批評。
論者就會說,我不可能採取別的方式,在此之前的全部宇宙史已經決 定了我要用右手去摸,如果用左手就成了奇蹟。但是,假如我用左手 去摸,他們也會說同樣的話:我註定要用那隻手去摸。文學題材和方 法情況也如此。阿根廷作家出色地所做的一切都屬於阿根廷傳統,正 如由於喬叟和莎士比亞,處理義大利題材已成為英國的傳統。 我還認為,前面所作的有關文學創作目的的探討,都基於意圖和 動機起重要作用的這一錯誤假設。以吉卜林為例:吉卜林一生為特定 的政治理想而寫作,想使自己的作品成為宣傳的工具,但是他晚年不 得不承認,作家作品的真正實質往往是作家自己不知道的;他還援引 了斯威夫特的例子,斯威夫特寫作《格利佛遊記》時的意圖是抨擊人 類社會的不公,卻留下了一本兒童讀物。柏拉圖說過,詩人是神的抄 寫員,神彷彿是使一連串鐵指環感應磁力的磁石,感應了詩人使他們 背離原來的意願和動機。 因此,我要重複說我們不應該害怕,我們應該把宇宙看做我們的 遺產;任何題材都可以嘗試,不能因為自己是阿根廷人而囿於阿根廷 特色:因為作為阿根廷人是預先註定的,在那種情況下,無論如何, 我們總是阿根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