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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公司回家,錢仲賀坐在邁巴赫後座,手裡拿著一個黑色絲絨禮盒,拇指摩梭著禮盒的表面,思緒纏繞著家裡那道身影。
一想到別墅的燈光因談宴而亮起,錢仲賀的唇角便不自主勾起一道淡弧,他看著手裡的戒指盒,思忖著什麼時候送給談宴最合適。
等車穩穩地停在別墅門口,錢仲賀下車走進家門,客廳的燈光還亮著,只是白天堆在門口的箱子都不見了,別墅靜悄悄的,沒有另一個人的生活氣息。
錢仲賀環視一圈,徑直走上二樓,主臥仍舊沒有找到談宴的身影,他的心驀然一沉,在車上那股欣喜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留白的空洞,縈繞周遭。
錢仲賀走出主臥,那隻孟加拉豹貓幽幽地用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觸碰錢仲賀筆直的小腿,錢仲賀沒有理會它,管家從走廊盡頭走來,抱起豹貓:“錢少爺,需要現在給您端上來溫好的紅葡萄酒嗎?”
錢仲賀低沉著眉,問道:“陳叔,談宴呢?”
“談公子下午收拾完東西出門了。”管家如實稟報,“應該還沒有回來。”
錢仲賀嗯了一聲,讓管家去休息。
錢仲賀站在透亮高大的落地窗前,望著深沉黧黑的黑夜,草坪上幾盞草地燈散著亮光,孤獨且冷寂。
錢仲賀冷靜地警告自己,談宴是獨立個體,想去哪是自己的權力,他沒有理由,沒有權力去管談宴的人身自由,談宴也不可能就只呆在這座金絲雀的囚牢裡,等著他回來。
他應該剋制住私慾,不去管談宴。
畢竟他們是形婚,雙方沒有義務管轄對方。
錢仲賀狹長的眸底湧動著複雜的情緒,他的內心極度掙扎,一邊是想要裝作大度,滿不在乎,可另一邊卻是想要打通談宴的電話,想要問他去哪了。
良久,錢仲賀垂於褲邊的手指終於有了動作——開啟手機,找到談宴的聯絡方式,撥通。
錢仲賀冷靜不下,對談宴不管不顧,這是他永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聽到談宴的聲音後,錢仲賀才覺得自己浮躁的心終於重歸平靜,他走入地下車庫,開了一輛黑色奧迪s8,緩緩駛出車庫。
*
談宴接到錢仲賀的電話,便起身跟蘇駿告別,蘇駿把談宴送到樓下,果然看到錢仲賀渣站在黑色奧迪旁邊,高大俊氣的身影如暗夜王子,把旁邊的奧迪襯成黑色寵物。
談宴喝了些酒,所幸還沒醉,他半眯著眼睛看到錢仲賀的身影,便毫不猶豫地朝他走去,連外套都忘了拿。
蘇駿一把接過門童遞來的外套,跟了上去。
初秋的夜風雖不涼,但卻也吹得擾人心絃,談宴柔軟的髮絲被風吹起,黑色柔發半遮住那雙霧紫色的瞳眸,也遮住眸中的溫漣和示弱,淡粉的唇瓣被酒精洇地溼潤,呼吸間散著淡淡的酒香。
談宴朝錢仲賀走進,泛著酒氣的氣息靠近錢仲賀:“你來啦。”
錢仲賀朝談宴伸出手,談宴自然而然地把手搭在錢仲賀的手臂上,支撐住身形,後面的蘇駿趕了過來,對錢仲賀說:“錢總,好巧啊哈哈,能在這裡見著您。這是宴哥的外套,您拿著。”
錢仲賀沒什麼情緒地看了一眼蘇駿,接過外套,披在談宴身上,繼而沉聲道:“蘇總,好久不見。今天小宴託你照顧,改天再同你邀個局答謝。”
“哪裡哪裡,應該的。”蘇駿笑得開懷,雖然知道這只是錢仲賀的客氣之詞,但他卻聽得舒暢,“您親自開車來的?要不我幫您叫個代駕?”
錢仲賀攬緊談宴的腰,沉聲道:“不用,蘇總去忙吧。”
口吻像是打發小孩一樣,好像讓蘇駿玩去吧。
蘇駿看著錢仲賀把談宴扶回副駕駛,又重新回到駕駛座,朝他微微頷首,便驅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