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平僅見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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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疏月想看時俞的笑話,立在一旁好整以暇。
她出身侯府,自幼由京都最負盛名的樂師教導,一手琴技不說出神入化,也當屬上上乘,除了那幾位素來與她不對付的王公貴女,馮疏月自信同輩之間,當不輸給任何人。
這時俞站出來,也應該事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而品香樓上下,眾人雖樂得看熱鬧,卻也並不覺得這位剛走出的小娘子能再勝一籌。畢竟方才馮疏月的琴聲,連南音都被比了下去,旁人怎還能與之爭鋒?
在馮疏月戲謔、眾人審視不看好的目光中,時俞垂眸撥響了第一聲琴音。
錚——
一聲琴音,如同寒風拂面,瞬間讓整個品香樓安靜下來。醉意朦朧的客人們只覺得一陣幽寒透骨而來,酒意頓時消散了幾分。
“這……”站在一旁的南音姑娘怔了怔。
琴音初起,清麗而幽遠,聲聲入耳。撫琴的少女指尖如若流雲,輕盈地滑過琴絃,似是輕描淡寫。
每一聲琴音,都似細雨敲打在荷葉上,一種“聽雨寒夜”的意境瞬間驅散了品香樓上下的喧囂與浮華,變得恬靜而深遠,客人們彷彿置身於微涼的春風中,眼前一片清明。
眾人愣住,斟酒的手停下了,推杯換盞的寒暄止住了,投向高臺的目光已是一動不動。
不知怎的,心底裡生出一股他們自個兒也說不清道不明的觸動來。
哪怕是不懂琴,自詡粗鄙粗俗之人,也因這琴聲生出絲絲縷縷的情思心緒。
——只一個照面,便是高低分明。
馮疏月上揚的嘴角僵住,眸色中沁出疑惑、難以置信,手指已不自知地緊緊掐入掌心:“怎麼會……”
“這……這是什麼曲子?”酒樓內有人低聲問道,眼中閃爍著驚異的神色。
這是清音訣第二曲《四野》。
時俞繼續撥絃。
她在上輩子便得大家教授,學習音律,只是彼時志不在此,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後來得了弄雲仙子傳授音修功法,才算認真學習此道。
這麼長時間下來,姑且算是小成,比起尋常音修來決計不差。但若和弄雲仙子那樣美名在外、修為高強的音修相比,她還是差了遠。
不過,這樣的琴技,放在凡塵俗世,就又不可相提並論來。真要說起,對凡人來講,是無異於仙樂梵音了。
她這曲《四野》並未灌注神識靈力,但有她修為心境加持,琴曲中的意蘊自然生髮,對凡人的衝擊可想而知。
雅間內,柳妄已是痴了,呆呆望著時俞。
“寒弦碎玉。”柳銘則是低嘆一聲,“這琴聲真是冷冽孤高。”
伴隨著這清冷的琴聲,高臺四周水渠裡的游魚忽然活躍起來,動靜往來,或跳或縱,激起的水珠沿著四周荷葉邊緣滑落,彷彿斷了線的珍珠,又滴溜溜滾著回到水面。
“嘀嗒嘀嗒”,水珠落池聲似是應和琴音,多了幾分細雨瀟瀟聽寒音之感,叫那清冷散去兩分,妙不可言。
鄭自秋和程青二人,一個學醫,一個嗜武,對這些風雅之事向來不感興趣,眼下卻也難以自抑,目不轉睛看著時俞。
尤其程青,她素來寡言,遇敵出手向來狠辣,曾被師父說過“天賦既佳,然心性不穩,難成大器”,可她始終不以為意,只崇尚以暴制暴,心中嗜殺之念根深蒂固。
是以雖然程青自年幼時就被稱作天生的武者,近幾年卻是駐足不前、境界停滯了。
而此刻,那琴聲拂面,如同一面鏡子,將她內心的掙扎與迷惘全部映照出。她過去的仇怨、悲憤、刻意不去想所迴避的……竟無遮無攔全部湧上心頭。
“我怎麼了……”程青心中驚愕,手心微微出汗,內心的煎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