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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白低頭凝視著桌上攤著的手寫思路,只覺得那密密麻麻的字元很可笑。剛才還圍著聽題的幾人已經不在身邊,他揭掉這頁,把試卷收了起來。任課老師走進班,教室漸漸安靜下來,粉筆敲著黑板,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著,窗外的雨還沒停。
郗白凝視著草稿本上一個細小的墨點,神遊到天外。
其實是祁川終結了上個氛圍,哪怕郗白覺得他並不是想當他的救世主。可少年人單純,疏遠的理由很單純,為難的方式很單純,動心的情節也是。這個年紀裡最鮮活的,最激烈的,都是直白到可以說是單純的東西。
沒什麼複雜的迷思,當郗白願意把祁川當英雄時,他就是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郗白已經拿黑色簽字筆在紙上寫下了&ldo;祁川&rdo;兩個字。他愣了一下,熱著臉把祁字塗掉。
但他留下了&ldo;川&rdo;。
川像掌心的紋路,或者可以被看做三道無意義的豎線,最後一筆被拖得老長,直指他心尖。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郗白快速地解決好午餐,然後拎著塞滿作業和課本的書包走向了操場一側。校門外賣涼皮的阿婆給他加了太多辣醬,他嘴唇發麻,嘶嘶地吸著氣。就這樣他還急不可耐地來得到了這裡,因為他知道他還要駐足猶豫很久,才能攢足勇氣敲開這扇門。
昨晚雨就停了。好不容易放晴的天氣裡,操場上滿是活動著的少年。沾著水的塑膠跑道和草坪在晴陽下閃著光,明明帶著不一樣的色調,卻又微妙地和他的夢境重疊在一起。其實他已經不記得前幾天的清晨他夢見了什麼了,只記得他在夢裡跟祁川說了話。
這不要緊,雨的氣息還殘留在人世。晴日熱浪滾滾,泥土和草木間多餘的水分被蒸出來,帶著夏天獨有的,他對祁川的記憶中留有的味道。
唯獨漏掉的配方也會在這扇門後被補齊。不知道是趙海菸癮太重,還是祁川和他的朋友們也總是躲來這裡抽菸,器材室裡總有種濃重的煙味。他不喜歡煙味,但是他喜歡這裡。
喜歡就要付出代價。
結果不是郗白敲開了門,而是趙海開門走了出來。對他來說像巨人一樣的趙海穿著一身運動裝,肌肉形狀明顯的胸前掛著一個哨子和一個計時器。他看了一眼在門口傻乎乎呆站著的男孩,給他留了門就徑直朝操場走過去了,他什麼也沒問。
郗白鬆了一口氣。
涼氣拂面而來,郗白走進屋把門合上,然後將腿邁向隔間。
……祁川?
他在心裡喚了一聲這個名字。
祁川的確在這裡,但是--他睡著了。
不知道熬夜去做了什麼事情,少年的眼下帶著一圈青紫。午後的時光安逸平和,他靠在體操墊堆成的軟床上,頭朝背著窗的一邊歪著,眉宇舒展,整個人看起來不再如平日般那麼有攻擊性,那股天然的英氣和銳意隨著他閉上雙眼而收斂。
都說人睡著的時候會呈現最天真柔軟的模樣,祁川這個時候也是嗎?
郗白的心臟都快不會跳了。
原來兩個人共處一個小小房間,一方醒著一方睡著是這麼讓人浮想聯翩的氛圍。郗白無法用言語具體描述出這種場合的特別,再細緻的曖昧就已經超過了他的想像空間。他只覺得一陣陣心悸,是讓人想摁住胸口的那種悸動,連同和屋內的冷氣一起讓他戰慄。
他清醒的不得了,他知道他對祁川的仰慕已經往最致命的那個方向發展了。
少年洶湧而來的愛慕沒有理由,不需要理由,或者說理由就是對方年輕鮮活的存在本身。他為自己隱秘的情愫而感到羞恥,但他居然還有點慶幸,慶幸他不會說話,不會在言語中暴露他的期許,不會輕易讓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