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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地演示了四五遍方才停手,說道:“現下你內力還淺,還不能練這些武功,牢牢記在心裡,以後內力強了再練,定會有大成。我本來還打算傳你那套‘腐骨蝕心掌’,但你火候差的太遠,也沒時間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他言語誠懇,神色黯然,說完深深嘆了一口氣。
林天鴻原本將他視如大仇,心中痛恨萬分。但這三個月來魏荊天將他當作弟子一樣諄諄教誨,他的心早已在仇恨與感激之間左右搖擺,矛盾不已。這關係已是說不清道不明,有些莫名其妙。念及魏荊天的恩惠,他心中不免有了偏頗,感激之情勝過了仇恨,倒希望永遠不要揭穿此事,長久這樣含糊下去。此時魏荊天如此誠摯懇切,實如父子、師徒相別一般,令他激感交流,似要泣淚。
他說道:“晚輩不得已,不能拜前輩為師,但前輩教誨實乃師恩父惠,我永不敢忘。知道將與前輩分別,我心中極是不捨。前輩若無要緊之事,就先不要走了,再指點我些時日可好?我若學得藝成,日後行走江湖,定不會墜了前輩威名”他躬身抱拳,神色恭敬誠懇。
魏荊天目光一陣閃爍,心中也大為觸動,說道:“拜不拜師倒也無關緊要,那不過是個稱謂而已。你若有心貼金,我一樣榮耀,若是弄個屎盆子扣下來,我也少不得要丟這張老臉。哈哈······”他大笑了起來。
靜夜之中,笑聲愈發高昂響亮。
林天鴻忙說道:“老前輩小聲些,莫要被人聽到了。”
魏荊天不以為然,擺手說道:“你放心,他們還沒準備妥當,就算聽到,也不會來尋咱們晦氣的。”
“噢?”林天鴻一驚,問道:“前輩什麼意思?他們準備什麼?對了,昨晚你所說的禍事是什麼事?”
魏荊天說道:“這幾日你可發現他府中有什麼可疑?”
“可疑?”林天鴻思忖了一下,說道:“崔老太太要過八十大壽,府中上上下下都忙活這事,來來往往的很多人,也沒什麼可疑啊!”
魏荊天冷笑說道:“不止過壽這麼簡單,一雙雙眼睛可都盯著咱們呢。他們是打著過壽的幌子多邀人手,準備設網布控來擒殺咱們。”
“啊!”林天鴻一驚,說道:“我們被發現了?他們要殺我們?我看崔老爺倒也仁善,無怨又無仇的,不會吧?”他輕輕搖頭,忽然又說到:“崔老爺雖然仁善,但他何等威名?若是知道了被我們二人愚弄了這麼久,多半也不會善罷。”
魏荊天說道:“崔相龍是和善些,那崔相鰲可就不那麼和善了,他更不會善罷。晚上有人盯著,你倒不易脫身,明日白天你趁人多雜亂些,找個機會溜出去,走吧,回家去吧!”
林天鴻說道:“若走,何不現在就走?依前輩的武功,有幾個人盯著也無濟於事,誰能攔得住?我先去拿我的笛子,咱們現在就走。”
魏荊天冷笑了兩聲,轉過身來,說道:“我要走,任他是龍潭虎穴也不怕。但崔相鰲煞費苦心想要擒我露臉揚威,我要是一走了之,豈不是壞了他的興頭?咱們白吃白住了兩個多月,如今趕上了崔老太太過壽,不祝賀一聲便走,也太過失禮。再說了,他扯起了浪頭向我打來,我要是走了,別人不說我是息事寧人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倒要說我是膽小怕事,逃之夭夭了。孬種的名頭我是無論如何也當不得的,我定要留下來會會這些人,看看到底是些英雄還是狗熊?”他很是自信,一臉的凜然,說的輕描淡寫,似乎全然不把崔府的人放在眼裡。
林天鴻沒親眼見過崔府高手的武功,不知道究竟如何,從崔楚楚和崔成所試演的招式上來看,那些人武功應該不弱。他見過崔相龍的那種威嚴氣象——不怒而威,攝人心魄,任誰都不能侵犯。這裡是他的天下,他是這裡的“王”,他所擁有的這種震攝正是這種捨我其誰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