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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已經是半夜。再想睡，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一晚上渾渾噩噩，天亮時，齊嬤嬤進來：「姑娘，石榴姑娘的哥哥聽說她的事，特意趕過來想要見一面。奴婢做主，將他送了進去。」
「應該的。」沈琦芸頭有點暈。
齊嬤嬤又道：「她弟弟也是府裡的下人，在馬房那邊做車夫，平時工錢不多，他說有偏方可以治石榴的腿傷，只是銀子不湊手……」
石榴先前是普通小丫鬟，如今也不得寵，每月就靠著那點月銀，就算能攢銀子，應該也剩不下多少，馬夫應該也不富裕。
沈琦芸秒懂：「從我匣子裡拿些銀子給他。」
齊嬤嬤再得臉，那也只是下人，沒有讓她出這些銀子的道理。
「奴婢給了一些。」
聞言，沈琦芸隨口道：「那從我匣子裡拿來補上。平時你對我諸多照顧，我都記在心裡，本來就該賞你，沒道理還讓你貼補。」
齊嬤嬤轉而道：「姑娘，郡主那意思……」
沈琦芸打斷她：「咱們身份低微，可不敢揣測這些貴人的想法。」
她都這麼說了，齊嬤嬤不好再提。
沈琦芸過去探望石榴時，她已經醒了。
「有沒有覺得好點？」
傷成這樣，肯定痛得厲害。
石榴頷首：「好多了，我還記得是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日後有機會，一定……」
沈琦芸急忙道：「你別這麼說，要不是幫我告假，你也不會捱打。」
石榴沉默了下：「早在懂事起，我就設想過自己的結局，被打死……也算是其中一種，能夠撿回一條命，確實是運氣。」她側頭，看向窗外的藍天：「這人活著，還不如天上的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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