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寶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to 李霧:不是每個人都討厭你,希望你平安開心。」
李霧凝視片刻,摸了下頭,而後將這張卡片闔上,放回盒中。
沉默地坐了會,他從書立中抽出一本題冊,伏案寫算起來。完成小題後,他習慣性扯開袖口看了眼時間,不看還好,這一看,整個人就心浮氣躁起來,再難定神往下動筆。
幾次嘗試無果後,男生絕望地往後一靠,盯著書頁發呆。
或許卡片上那句話有安慰劑一樣的致幻效果,有些可笑可恥的妄想又縈繞過來,像揮散不去的煙霾,越是刻意無視,越是無孔不入地瀰漫四溢。
李霧開始收拾書包,快步往校門口走。枝影猙獰,風洌如冰,他卻渾然不覺。
只是去看看。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一看,就看至深夜。
六點半。
七點半。
八點半。
九點……
九點半……
李霧立在正大門外,一動不動,似石雕塑像。
他等得太久了,從華燈初上到馬路對面的文具店都嘩一下拉關了摺疊門,從人群絡繹不絕到門可羅雀,久到行人都奇怪張望,久到門衛都裹上大襖跑出來關心:「學生你等誰呢,我們要關門了,家長呢?是不是聯絡不上?」
李霧黑髮湧動,置若罔聞。
大爺又高聲問一句。
少年這才跟活過來一般瞥門衛一眼,看到老人面上的憂切,他匆匆低語一句「對不起」,而後返身走往校內。
掉頭一刻,狂風卷襲,刺骨侵肌,李霧眼眶急劇漲紅。
他竭力吞嚥著,壓制著,在黑暗中抬臂狠抹一下雙眼。
―
週一一早,岑矜再度接到張老師的電話,說李霧從昨天開始就高燒不退,必須儘快去醫院診治。
岑矜從床上坐起來,崩潰地連薅好多下頭髮。才含辛茹苦結束這個階段的公司事務,李霧學校那邊又開始沒得消停。
兵荒馬亂,雞犬不寧,接二連三,一波又起,黑色十二月。
岑矜腦袋裡飛閃著這些詞,一邊忿忿刷牙,一邊揉著自己浮腫的眼皮。
出發前,岑矜把上週購置的灰色羽絨服疊好,放入購物袋,一併帶去了學校。
因提前收到訊息說李霧在醫務室,岑矜就沒上樓,沿途拉了個女生問地址。
迎著風來到醫務室後,第一眼看見的還是坐校醫桌邊的少年。
他無聲無息靠在摺疊椅上,半低著頭,唇色蒼白。病容襯得他眼窩深了點,兩頰也退回到初見時那種稍顯嶙峋的狀態。
岑矜深呼吸一下,收回目光,走了過去。
校醫望見來人,忙起身問:「你是李霧家長啊?」
李霧抬眸掃她,又倉皇垂眼,面色愈加難看。
「是我,」岑矜不動聲色,淡著臉問:「他怎麼回事?」
女人毫無波瀾的反應讓校醫一愣,隨即從滿桌檔案裡翻出耳溫槍,懟到李霧額上:「學生說昨天就不舒服,早上過來量了體溫,很高。」
期間,岑矜仍未向坐那的男生投去半分目光。
嘀一聲,校醫將測量結果展示給岑矜看:「39度7,得掛水,你趕緊帶他去醫院吧。」
「那走吧。」岑矜單手抄回大衣兜裡,轉身欲行的架勢。
結果李霧還是悶聲不響坐著,說不上來是躊躇還是難堪,好像只有這張椅子才能幫他掩蓋住那些前腳剛信誓旦旦許下壯語後腳卻又辜負對方的羞恥心。
岑矜直立少頃,終看向李霧。她走近幾步,將袋子裡的羽絨服一把扯出,擱到他腿上:「穿上,跟我去看病。」
蓬鬆軟和的灰色羽絨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