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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吳復就後悔了,他並不需要對這個男孩解釋一個字。
「她在家嗎?」他又問。
「不在,」李霧立在門框內,眉眼鋒利,身高自動凝結出一夫當關的施壓感:「出去了。」
吳復不得不重新觀察起他來:「她去哪了你知道嗎?」
「不知道。」
吳復暗自洩了口氣,他們的關係似乎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親密。
他把手裡的全白購物袋遞給他:「先交給你,你記得給她。」
李霧應了聲好,接過去。
「你好像長高了不少,」吳復隨手整理了下領口,做最後的寒暄:「那會你還沒岑矜高。」
李霧定定看他兩秒,彎了下嘴角:「現在已經比你高了。」
他的笑容並無力度,卻無端有些怵人。這種直率的敵意與排斥,也只有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才敢表露無遺,成年後他們會慢慢學會戴上世故的面具。吳復也淡淡笑了:「你在怨我沒幫你麼?」
李霧單手插回衛衣兜裡:「沒有。」
兩個字,聽起來如置氣。吳復臨時決定再與他交涉幾句。
「我想說,其實我們是沒有這個義務的,」他故意用了「我們」這個稱謂拉開差距:「岑矜她是個好人,她比較理想化,但理想化需要前提。」
李霧沒有說話。
「她把你看做必須負責的物件,不是每個人都必須遵守這種矜貧救厄的理想主義,人的主觀想法與客觀條件不可能永遠一致……」
吳復停下了說教,因為他從對面孩子的眼中讀出了毫無保留的獨佔欲與攻擊性,這種眼神令他如鯁在喉,真是太怪異了,只是來送個東西,卻被動接下一場雄性之間才能知悉的宣戰。
男孩根本不在意自己被如何形容,如何描述,遭受過各種對待。
他對他的惡感似乎只源於一個出發地。
吳復感知到了這種不對勁。
可正因少年不打算隱瞞,吳復才更不想當面揭穿。
他知道,脫口的一刻他將在戰局中居於下風。
岑矜的事已徹底與他無關。他只求儘早擺脫,不會再做無謂牽扯。
但這不影響他感到荒唐,他笑了一聲,問:「你多大了。」
李霧說:「十七。」
剛要再問他兩句,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吳復取出來看了眼名字,旋即接通:「餵。」
他重新看向少年的眼睛,沒有表情:「嗯,我在你這,東西給李霧了,你在哪,好,我待會就到。」
結束通話電話,吳復把手機揣回兜裡:「你不怕我告訴她嗎?」
李霧問:「告訴她什麼。」
吳復說:「你自己知道。」
「怕,」少年不假思索:「但我想讓你知道。」
吳復會意一笑,他顯然不會幫他提供這種捷徑。
―
四點多的時候,岑矜坐在清平路的星巴克裡等來了吳復。
男人穿著風衣,沒架鏡框,看起來年輕了一些,似乎能與大學時代的他依稀重合。
當然,重返舊時光的不只有他,岑矜亦盛裝赴約,她殷紅的裙擺從椅面淌落,好似掐出了大瓣花。
他們不像即將勞燕分飛,更像是愛侶間的初次約會。
兩人目光對上,吳復稍有怔忪,而岑矜只是彎唇一笑:「我沒幫你點東西。」
接而解釋起自己的無故失聯:「剛去新公司交了些材料,手機忘車裡了。」
「沒關係,」吳復落座,從公文包裡抽出兩沓檔案,長話短說:「你再檢查一下。」
岑矜接過其中一份,信手翻閱起來。
紙張冰涼,印滿了沒有溫度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