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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娥又輕聲打斷賀紫達：&ldo;我沒在別人面前打過哆嗦。&rdo;

賀紫達吼道：&ldo;那你老跟我哆嗦什麼？牙都哆嗦掉啦！&rdo;

石娥：&ldo;我怕你，我真的怕你……&rdo;

沉默一陣，賀紫達沉重地說：&ldo;今年我已經七十三了，我已經沒念頭再跟你打持久戰了。我現在只是為你著急！冒火！你歲數也不小了，從海南島搬過來吧。不是跟我過，是跟你哥哥過！他也是七十六的人了……咦，老號長怎麼不露面？我去叫他……&rdo;

石娥：&ldo;不不，我是專門來看你的。&rdo;

賀紫達一驚。

石娥又趕緊補充：&ldo;還有楚大姐。&rdo;

賀紫達：&ldo;……那，謝謝你。&rdo;

石娥像是同誰搶著說，說得很急切：&ldo;大姐真是好人，又是老革命，又是大善人，什麼道理都比別人懂得更深，還待人那麼親，沒有一點兒脾氣，細心、周到，特別能體貼人……&rdo;

&ldo;你說什麼呢？&rdo;賀紫達不解，打斷了石娥。

石娥的語速慢下來：&ldo;我，我說她是好人。&rdo;

賀紫達：&ldo;這兒誰不知道楚風屏是好人！&rdo;

石娥十分困難地又擠出一句：&ldo;你，你也是，大好人。&rdo;

賀紫達&ldo;哈哈&rdo;大笑：&ldo;這倒不是所有人這麼看。我說石娥，你到底要說什麼？&rdo;

石娥站起來：&ldo;我要走了，買點兒東西，趕一個小時後的船回去。&rdo;

&ldo;你還沒見你哥呢。&rdo;

石娥看看賀紫達：&ldo;下次吧。麻煩你把小娥送回去。&rdo;說完，石娥逃跑似的奔出客廳，樓門，院門。

賀紫達看著，大惑不解：&ldo;她這是怎麼了？&rdo;

謝石榴領著小娥走到賀紫達身邊，滿臉冰霜地說：&ldo;這輩子，她算改不了怕你怕得要死的毛病了。&rdo;

賀紫達瞪著眼珠：&ldo;就算我希望所有的人怕我，也不希望她怕我。這一怕，弄得我打了大半輩子光棍！&rdo;

&ldo;把小娥送回去吧。&rdo;謝石榴道。

賀紫達拎起小娥的手：&ldo;走，找你奶奶去。&rdo;一老一小朝院門外走。

謝石榴在後面麻木地看著……

還沒走進姜家的樓門，賀紫達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ldo;楚老太婆，你孫女回來啦！&rdo;

楚風屏聽見，摘下花鏡，放下手裡的書。&ldo;咣&rdo;的一聲，賀紫達撞開房門，走進來，大大喇喇朝沙發裡一仰。楚風屏看賀的那副樣子，笑了一下：&ldo;看來她什麼也沒跟你說。&rdo;

賀紫達：&ldo;誰？誰跟我說，說什麼？&rdo;

小娥這時插嘴：&ldo;外婆跟外公說了，說了好大一堆奶奶的好話。&rdo;

賀紫達：&ldo;你怎麼知道的？&rdo;

小娥不好意思：&ldo;我和舅公在門外就聽了一小會兒。&rdo;

&ldo;對了，石娥今天突然來，又突然走，莫名其妙地把你好一通亂誇，好像她準備給你介紹老伴似的……&rdo;賀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