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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楊婕妤原是真宗在為襄王時,太后所賜的側妃,妃嬪中數她資歷最老位份最高,多年來身份自與旁人不同,便是皇后郭氏,也是優容她三分,此時見了她來,笑道:&ldo;你平時來得都早,怎麼今兒遲了?&rdo;
楊婕妤先上前行了禮,才道:&ldo;娘娘恕罪,臣妾今兒本是早該來了,不想經過東苑時,聽了一樁奇事,因此跟著去瞧瞧熱鬧了。&rdo;
郭後聽得她這一說,倒動了興致,笑問道:&ldo;連你都驚動的,必是件大熱鬧了!&rdo;
楊婕妤笑道:&ldo;可不是。就是今天一大早,我過東苑時,聽得宮人們在議論,說是天剛剛亮,就見一隻鳳凰飛過東苑,飛進了東宮,這豈不是個吉兆嘛!&rdo;
本朝太子一向遲立,若是論太子人選,那便是如今郭後的次子玄佑。饒是郭後素來喜怒不形於色,聽了這一番話,暗中心事,也不禁微露喜色,口中卻道:&ldo;楊妹妹,什麼事到了你嘴上,三分也成了十分,聽得倒叫人受用得很!&rdo;
楊婕妤道:&ldo;娘娘別不信,那鳳凰如今還在東宮呢,您去了就信了!&rdo;
曹美人忙湊趣道:&ldo;楊婕妤說得是,娘娘,咱們也去看看鳳凰吧!&rdo;一時戴貴人杜才人也都站了起來湊趣兒,郭後含笑道:&ldo;好好好,既是你們愛看熱鬧,我便陪你們去吧!&rdo;
眾人如群星拱月般擁了郭後去了東宮,一時間倒將劉娥冷落在一旁,劉娥見著她們去了,暗暗鬆了一口氣,也出了正陽宮。
她看著一行人向東行去的背影,倒是好生感激這楊婕妤來得是時候。正沉吟著,忽然聽得背後撲嗤一笑,劉娥忙回過頭去,卻見楊婕妤笑吟吟地站在她的身後。
劉娥待要行禮,楊婕妤卻是搶上前一步扶住她含笑道:&ldo;是劉姐姐吧,今日總算見著真顏了!&rdo;
劉娥微微一怔:&ldo;楊婕妤不去看鳳凰嗎?&rdo;
楊婕妤輕笑道:&ldo;什麼鳳凰,不過是東苑飛過一隻大錦雞。我哄了她們去,為的是能單獨見姐姐這隻真鳳凰才是呢!&rdo;
劉娥怔了一怔,輕輕退後一步道:&ldo;楊婕妤說笑了!&rdo;
楊婕妤卻不容她推辭,上前一步笑道:&ldo;小妹並非說笑,早聞得姐姐的大名,多年來一直仰慕姐姐苦無機會。姐姐可否容我到您宮中討一口水喝?&rdo;
劉娥凝視著楊婕妤好一會兒,瞧出對方眼中並無惡意,輕輕地吁了一口氣,道:&ldo;只恐翠華宮簡陋,怕是怠慢了楊婕妤您。&rdo;
話音未落,卻聽得外頭一陣笑聲道:&ldo;哎呀我來遲了,皇后娘娘恕罪!&rdo;
劉娥微微一怔:&ldo;此時後宮諸嬪妃皆到了,何人竟敢遲來,竟還如此大聲說笑!&rdo;進了翠華宮,劉娥請楊婕妤坐了上座,親自了捧一杯茶來待要奉上,楊婕妤早自己站起來接過了:&ldo;劉姐姐,您不要這麼客氣!&rdo;
劉娥道:&ldo;是我失禮才對,婕妤位份在我之上,卻待我如此客氣,實是令我不安。劉娥初到宮中,實不敢失了尊卑之份!&rdo;
楊婕妤冷笑道:&ldo;咱們都是侍候皇上的人,這尊卑高低,只在皇上的心裡,豈在外頭的名份上!&rdo;
劉娥微微一怔,楊婕妤今天這話,倒說得蹊蹺,含笑搖頭道:&ldo;我倒不明白楊娘子這話的意思!&rdo;
楊婕妤笑道:&ldo;我一見姐姐就覺得親切,姐姐若不嫌棄,咱們以後就以姐妹相稱吧!&rdo;
劉娥忙道:&ldo;這如何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