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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更如雪上加霜,真宗頓覺得心頭刺痛,他撫住心口,只覺得此處陰寒入骨,一刻也不願意停留,疾步而出。
出了南宮,真宗徑直去了翠華宮。劉娥連忙出來接駕,卻見真宗臉色煞白,整個人怔怔地直走進來,也不理會她,也不說話,直直地走到書桌前坐下,竟是一言不發。
劉娥嚇了一跳,她從未見真宗如此模樣,一時竟不敢上前。悄悄地拉了張德懷去問,張德懷不敢多說,只悄悄地說了兩個字:&ldo;南宮。&rdo;
劉娥輕吁了一口氣,心道:&ldo;原來如此!&rdo;
她與真宗在一起十五年了,真宗與楚王的兄弟之qíng,以及楚王當年之事,她自然是深知的。更有真宗登基之前,有王繼恩企圖擁立楚王繼位之事,這其中的恩恩怨怨,當真是一言難盡。眼見真宗今日有般大異常態的qíng景,也不禁心疼。
她雖然一時不知道南宮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顯見得一不關已身,二不關朝政,卻是可以上前勸慰的,當下上前柔聲道:&ldo;官家今日辛苦了,是否讓妾身為您擦把汗,喝口熱茶罷!&rdo;
真宗沉著臉,只是嗯了一聲,劉娥接過侍女遞來的熱巾子,輕輕為真宗拭了臉,又輕輕地拭著手心,卻見真宗的臉色稍鬆了些,又親手捧過熱茶來,真宗就她的手中飲了一口,便推開了。
劉娥揮退左右,坐到了真宗的身邊,輕輕握起他的手,柔聲道:&ldo;三郎,咱們以前說好了,什麼事也都不會自己藏在心裡。你若是不開心,只管對著我發脾氣來出氣,只是別悶在心裡教我擔心,好嗎?&rdo;
真宗怔怔看著她,忽然長嘆一聲,沉默片刻,便把方才的事慢慢地說了出來,說到後來已經是嘴唇煞白,怔怔地道:&ldo;大皇兄,他為何要如此待我!&rdo;
劉娥輕嘆一聲,輕輕地伏在他的懷中,道:&ldo;三郎,還記得那一晚嗎,那是在攬月閣,你也是這樣的神qíng,那是剛剛得到楚王發病的訊息時……&rdo;
真宗輕嘆一聲,撫著劉娥的長髮道:&ldo;怎麼會不記得呢!唉,我原是個最省事的人,只願做個太平親王,逍遙一世足矣。明知道做皇帝最是煩惱不過的事,我爭這帝位,只為著兩個人。第一為著能夠救大皇兄出來,第二是為著能夠與你名正言順地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可是為什麼,大皇兄竟然會變得如此模樣,卻是叫人心寒心痛。&rdo;
劉娥抬起頭,望著真宗輕聲道:&ldo;三郎,昔年他是兄長,你是幼弟,凡事他包容著你愛護著你,你在他跟前使性子,不必有半分的忍耐。可是如今,楚王在南宮囚禁了十幾年,任何人處在這種位置,只怕都不可能還像以前一樣的好性子。他又帶著病,又是這樣的性子,昔年連先帝都包容了他,三郎,你何事不能包容你的兄長呢!&rdo;
真宗怔怔地看著她:&ldo;包容?&rdo;
劉娥肯定地點了點頭,道:&ldo;你是天子,包容天下,怎麼不能包容了你親哥哥的一時言語衝撞呢!&rdo;
真宗長長地吁了一口氣,神色頓時輕鬆了許多,點頭道:&ldo;也是!&rdo;
劉娥捉過真宗的右手,方才真宗的拳頭捏得基緊,竟可見掌心深深的幾道指痕,劉娥將這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中,輕輕揉捏撫平,這邊含笑道:&ldo;方才楚王那一番話,雖然聽著無禮,細想來,卻也並非完全無理。&rdo;
真宗眉頭一挑:&ldo;這又是什麼話?&rdo;
劉娥微笑道:&ldo;楚王如今是什麼身份,他是個被廢的庶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