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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耳邊時,梁思喆在聽筒裡說,“我不去了,你玩吧,掛了啊。”
“哦……”曹燁還想說點什麼,但梁思喆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
“操,什麼小美人兒,我朋友生氣了!”曹燁把手機揣回兜裡,怒氣騰騰地朝林彥撲了過去。
梁思喆倒也談不上生氣,只是這通電話打完,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曹燁的聲音聽上去挺開心的,梁思喆還以為那晚他突然要走是因為有什麼急事,原來只是急著跟別的朋友出去玩而已。想想也可以理解,能讓自己開心的朋友不多,但能讓曹燁開心的朋友估計全北京遍地都是。
他恍然意識到曹燁說白了就是一個天性善良的小紈絝,那天早上他能把劇本輕易地拱手讓給自己也是他紈絝的表現之一,對於曹燁來說,做不做演員,要不要演他爸曹修遠的電影,這些大概都是無足輕重的事情。
他心情好了就想讓別人跟他一起“開心點兒”,就連把劇本給他的理由也不過是“想讓自己陪他在北京多玩幾天”。
偏偏自己卻有些較真,沉在谷底太久,偶然窺見一絲光亮,便以為是上天特意為他開啟了一扇天窗,殊不知這光一直都在,只是偶然漏進了他的生活裡。
而自己呢,想來不過是曹燁被迫待在茵四街上,無聊生活中的一點消遣而已。等到離開茵四街以後,不出幾天自己大概就會被曹燁忘得一乾二淨吧。
倚著床頭想了一會兒,電視上播了什麼內容全沒往腦子裡進,過了好一會兒梁思喆才回過神來,然後又覺得自己挺閒的。
——朋友之間不就是這樣麼?合則來不合則去,就像以前他的那些朋友一樣,待在一個班的時候關係密切一些,分開後又會漸漸生疏起來,然後身邊又會出現新的朋友。身邊人來人去,就像潮來潮往一樣,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怎麼偏偏放到曹燁身上,自己會想這麼多有的沒的,甚至開始思考離開茵四街之後的事情……順其自然吧,梁思喆異常冷靜地想,連父母和小提琴都能在自己的生命裡戛然而止,一個半途闖進來的少年又能陪伴自己多久呢?
打完這通電話之後,梁思喆的生活又恢復了跟曹燁同住之前的樣子,上午看劇本和表演相關的專業書,下午看一部電影,晚上再出去遛彎,有時候他會想著劇本里提到的場景,在天台上想自己應該怎麼去演那一幕,偶爾還會自言自語地出聲念兩句臺詞。
沒有曹燁的日子要無趣得多,但也算迴歸常態,沒什麼有趣的事情,也沒什麼想笑的契機。也許“失去”這件事在他的生活裡已經太過習以為常,父母、愛好、前途……再重要的事情他都失去過,所以潛意識裡他一直都冷靜地知道,過不了多久他也會失去曹燁這個朋友,一切的失去都沒什麼大不了的,生活總是要繼續下去,不管你是否甘心情願。
第四天上午醒過來,曹燁還是沒回來,梁思喆想等他下次回來,大概又是被鄭寅或曹修遠揪回來的吧。
他又開始適應這種獨居的生活,甚至產生了一種想法——這樣獨居下去也沒什麼不好,總是跟曹燁在一塊生活,開心是挺開心的,但人長久地待在這種環境裡,真的會逐漸軟弱下來,往後無論是回巖城還是待在北京,怕是會沒勇氣孤身一人面對一地殘骸和未知的險途。
手機沒電了梁思喆也沒再充電,一個月以來除了騷擾廣告,他只接過曹燁和曹修遠的電話,前者還是大半個月之前曹燁的朋友惡作劇打過來的,除此之外,就是生日那天收到了一些祝福簡訊。
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人找自己,中午吃完午飯,梁思喆把耗盡電量的手機放到桌上充電,自己找了一部電影出來看,片子是曹燁上次在那家放映廳挑的,謝君豪的《南海十三郎》,他記得當時挑這片子時曹燁說寅叔特別喜歡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