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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趺坐著,聽伶人唱雜劇: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
待一個個都妥當招呼了,姚氏方在明妝身邊坐下,含笑將姑娘望了又望,溫聲道:“上次拜會過小娘子,後來竟一直不得機會再見,早知道……前幾日就該過去看望小娘子的,有什麼心裡話,也早些對小娘子說了,就不會現在似的……”
明妝只作木訥,笑道:“我每日都在家,姚娘子若是有空,可以上易園來坐坐。上回家下紛亂,沒能好好招呼娘子,我也一直抱憾來著。”
想是姑娘矜持,明明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什麼,卻還是繞開了說。姚氏心裡愈發失落了,暗暗嘆了口氣,但尚不氣餒,殷切地望住明妝問:“聽聞小娘子正與樞使府上議親,眼下……定準了嗎?”
幾乎是戰戰兢兢詢問,二郎的一生幸福就在她點頭或搖頭間。自己的兒子自己最知道,他不是張揚的性子,從小因被唐大娘
子打壓著,養成了什麼都憋在心裡的毛病。往漂亮了說,叫靜水深流,很適合官場上週旋應付,但對於個人感情,則是巨大的災難,他不知道怎麼表達,萬般無奈唯有安慰自己,“只要她好,我就高興”。
如果有人引領,一定不會是這樣的,姚氏無奈地想,隱隱把希望寄託在眼前的姑娘身上。終於見她搖頭,內心頓時雀躍起來,姚氏顧不得別的了,一把抓住了明妝的手問:“那小娘子先前,怎麼是同湯家公子一道來的?”
明妝見她急切,委婉地解釋了下,“他是我乾哥哥,知道我要來赴宴,順道接我一同過來。”
姚氏的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連連道好,又怕自己過於直白嚇著人家姑娘,忙換了個含蓄的口吻,笑道:“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是該好生計較權衡才對。小娘子,那日我去湯樞使府上拜會了周大娘子,這事你知道了麼?”
明妝臉紅起來,赧然點了點頭。
姚氏一看她的模樣,頓時有了信心,再接再厲道:“小娘子,你與二郎相識多年,知道他的為人。他雖是年長你幾歲,但男人大些好,大些懂得疼人,將來一定會好生護著你的。我也不是自賣自誇,但我敢打包票,這世上沒有一個男子比他更在乎你,還請小娘子不要只拿他當兄長,往遠處想一想,往深了想一想,千萬不要平白錯過眼前人。”
明妝先前得知姚娘子提親,也只是聽鶴卿口頭上說,今日是實打實地當面提起了,羞怯之餘又平添了一份底氣,心下也知道,這輩子大約除了李判,自己不會嫁給第二個人了。
於是輕輕回握一下姚氏的手道:“我很感激他長久以來的看顧,姚娘子的意思我也明白了。”
多餘的話她沒有再說,畢竟女孩子家還是要自矜自重的,但僅是如此,姚氏便已經心裡有底了,低聲直呼神天菩薩,“我們二郎有救了,小娘子是他命裡的救星。”
明妝抿唇笑了笑,待姚氏又去招呼貴客時,抽身從酒閣子裡退了出來。
這一排閣子是臨河而建的,晚間的上京很悶熱,但因有河風吹來,比起白日要涼快許多。
簷下燈籠高懸,照得長廊之上隱隱綽綽,她站了片刻,餘光掃見廊廡盡頭有個身影在暗處站著,看那輪廓,就知道是他。
也不知他在那裡等了多久,怎的連賓客都不招呼了嗎?明妝轉身望過去,他沒有挪步,仍在陰影處站著,只有那青白玉的袍角被風吹拂,偶爾在光波下漾出一點漣漪。
廊廡盡頭的閣子裡沒有點燈,想是常年包場的貴客去赴別人的宴,今日閒置了。明妝等了等,他不願意過來,那就只有自己過去。
一步步走向他,聽得見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但步履從未如此堅定過。漸漸地,看清他的眉眼了,那幽深的眼睫低垂,不知藏了多少心事。
大約因為尷尬,他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