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姐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獠雜居,亂得很。上年還託人傳話回來,求我們想辦法把他撈回來,可流放是官府判的,送交衙核准後實行,我能有什麼辦法。也怪他平時張狂,犯下這樣的錯,送到那裡長記性,是他活該。”
嘴上說活該,心裡到底還是很彆扭,雖然姐夫對小舅子做不到真情實感的心疼,但每日面對長吁短嘆的夫人,也是件分外受折磨的事。
李宣凜聽後沉吟了下,“律法是死的,人情倒可以走一走。我有個故交,正好在博羅任巡查使,流放嶺南的官員全是由他統管的。那種地方,說實話山高皇帝遠,只要上頭手指縫裡漏一點兒,就夠底下人自在騰挪了。公爺若需要,我可以修書去嶺南,信上打個招呼,人便可以活得自在些。反正暫且解了眼下困局,朝廷若逢喜事還有大赦,到時候人雖不便回上京,去別處安穩度日還是可以的。”說罷看了穎國公一眼,“公爺以為如何?”
穎國公一聽大喜,“哎呀”了聲道:“郡王真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下月我家老岳丈過七十大壽,我那夫人
() 提前一個月就開始在我跟前抹眼淚兒,弄得我煩不勝煩。我是想盡了辦法,託周遭親友走關係通路子,可博羅那地方的官員都是軍中委任的,任期又極短,常是剛打好交道,人就調任了,到最後白忙一場。”
李宣凜道:“這點公爺不必擔心,巡察使所轄不單博羅那一片,這五年內是絕不會調任的,託付他,這件事必定穩妥。”
“好好好……”穎國公道,“不能空口白話勞煩人家,所需用度郡王儘管安排,只要能讓人滋潤些,咱們絕不推諉。”
李宣凜擺手,“公爺見外了,不過一句話的事,哪裡要什麼用度。至於我與巡察使的交情,自有我來維繫,同公爺不相干。公爺回去可以帶話給夫人,請她不必再為這件事煩心了,一切交給我就是了。”
如此恩德,將多年浸泡在水深火熱中的穎國公救上了岸,穎國公簡直對他感激涕零,站起身鄭重地拱了拱手,“多謝多謝,多謝郡王,你是丁某人的恩人,我終於不用再想各種說辭開解內子了,這些年我把能說的話都說完了,實在是絞盡腦汁,無能為力了。”
李宣凜忙比手請他坐,“這點小事,公爺不必放在心上。不過就事論事,貴戚在嶺南的處境尚有轉圜的餘地,但湯樞使胞弟的腿,卻再也治不好了,若論輕重得失,湯家著實吃了大虧。”
穎國公到這時,態度終於有了幾分轉變,嘆道:“當初年輕,兩下里好勇鬥狠,一個疏忽便成了這樣,誰也不想看見如此了局。事情出來後,我們夫妻實心實意上湯家致歉,可湯淳夫婦帶著家僕拿棍棒把我們趕了出來,我夫人站在他家門前嚎啕大哭,他們夫婦也不肯退讓,最後弄得一個殘了,一個流放,終究是兩敗俱傷。如今誰是誰非也分辯不清了,說到底是面子的問題,不來不往天下太平,還有什麼可說的。”
“可區區的面子,比兒女的終身還重要嗎?湯公子與令愛的事我也聽說了,昨日和湯樞使夫婦一起宴飲,聽他們的意思還是樂於成全的。公爺,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趁著這樣機會重修舊好呢。湯家日後在朝中,必定顯貴已極,若總是紅眉毛綠眼睛的,到底不是辦法。”
可惜這樣的勸解,對穎國公沒有太大的作用,他蹙起眉,臉上似有不耐的神色,“郡王不知道其中糾葛,我那女兒就算日後做女冠,也絕不嫁與湯家。”
李宣凜聞言沉默下來,半晌才道:“我有個故事,想說與公爺聽,早前在陝州時候,軍中有個押隊與統制的千金兩情相悅,但統制嫌門不當戶不對,便沒有答應這門親事。後來有一日,忽然聽聞統制急急將女兒嫁了押隊,其中辛酸,真是不說也罷。我常想,人何不在有餘地的時候替人留一線呢,不是為成全別人,是為讓自己轉身。”他說罷,復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