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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左右,有人敲門——門鈴早被五舅拆除了,一些不懂事的小孩覺得好玩總是按,吵得很。其實在不合適的時間,敲門聲也一樣吵。
“今天星期幾?”我下意識去看日曆,是綠色的週五,我立刻躲進房間,鑽進淡青色舊床簾的遮擋範圍內。直接關房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就只能聽牆角不能“看”牆角了。床簾洗得顏色越發淡了,甚至一些地方起了紗,變得半透明,但是外面大廳有陽臺提供的光亮,房間裡窗簾全拉上了光線暗,把眼睛貼在上面可以看到大廳裡被蒙上綠色的大部分的場景,從外面看不清裡面,而且客人往往不會偷窺主人家房間裡的東西。
五舅也走進他的房間關上門,有一些人他非常不樂意見,而僅僅透過敲門聲分辨不出來是誰。等人進門了,他聽到聲音後如果想見的話就會出來,不想見的話就睡大覺。
媽媽開啟木門,從鐵門的貓眼往外看了一眼,然後將鐵門開啟。
門至半開,一個爽朗高昂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未語即帶三分笑,熱情洋溢,讓人不由得心情也帶著向上幾分。
“兄姨兄姨,瓊姑在家嗎?我又來打擾你們了哈哈哈!”
“原來是意姑來了,還有這位靚姨,快進來坐。來就來嘛,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太客氣了。”媽媽將客人迎進門,接過意姑手裡幾大袋禮物放到桌上,然後就和鳯姨燒水,準備茶杯。家裡一直不喝茶,都是用白開水招呼客人,而客人們也習慣了,有的還效仿起來。
意姑一邊笑著一邊闊步往裡走,也走進了我的視線範圍,她長得高大健壯,一頭乾脆利落的短髮,她旁邊的婦人眼窩子深深,身材幹瘦。
“瓊姑瓊姑,好久不見呀……”意姑熱情地跟外婆握手,“這個是我的姐姐,之前來過我香鋪的,不知道瓊姑還記得嗎?”
外婆微微笑道:“記得,是琴姑吧?”
意姑擊掌大笑,“你看看,我就說瓊姑真的好記性,見過一面就記得。欸,那時兄姨好像也在呀,剛才都沒認出來是吧?哈哈哈!”
媽媽給意姑、琴姑的茶杯添上水,笑著說,“我哪裡有那麼好記性,原來是琴姑。”
意姑是那種可以單憑一張嘴就可以說出一整部長篇小說來的人,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會冷場,琴姑第一次上我家來可能稍微有點不自在,而她已經開始自導自演地說上好一大通話了。
“前幾年不是還託瓊姑幫忙看顧過瑩瑩嘛,她就是我這個姐姐阿琴的孫女兒,也是葵姑的外孫女呀!
“我和她說過瓊姑的事,我說我老公之前不是脖子長了個東西嘛,醫院說只能動刀子給‘咔嚓’切掉,後來請瓊姑幫忙開了個方子,喝了一段時間後再去醫院檢查就不見了!那些醫生都不知道有多震驚,說你已經完全好了呀!
“經常來我香鋪坐的珍姑、順姑、好姑……她們都知道的,還得過瓊姑不少幫忙。之前那個玲姑你是不知道啊,拿著瓊姑給她用過的方子去朋友那裡逞功勞,想著是一樣的病症肯定能治好,結果就一點用處都沒有!然後她帶朋友來找瓊姑,瓊姑給她朋友開了方子,卻是幾乎完全不一樣的藥材,瓊姑說每個人體質不一樣,一樣的病症也不能用完全一樣的方子,要對症下藥。而且瓊姑的方子不單有每次藥量、一共多少次這些,還會教你用多少水、煲至剩下多少成水、用多久的文火、又多久的小火等等事無鉅細,只有經她口說出來的才會非常見效,你一轉述就沒用了!瓊姑的東西就是非常靈驗,不由得你不服。
“吶,我這個姐姐老聽我這麼唸叨,然後她也說最近有事悶在心裡憂愁,我說天下之大沒有什麼事情是瓊姑解決不了的,你大可以問問她。這不,一聽我說來,她就跟著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