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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挽看著鏡中的自己苦笑,隨即拿過一旁的化妝品開始為自己細細地化妝,企圖掩蓋此刻的憔悴。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鏡中的人比起床時好看了許多,程挽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眉頭立馬皺了起來。她輕聲嘆了口氣,便徑直走到衛生間卸妝。
化這麼濃的妝顯得太隆重,也顯得太過刻意,要是他看到了又會怎麼想自己?明明當初提出分手的是她,難道現在還想上趕著找他複合不成?
醒醒吧程挽,你跟他已經沒有可能了。
你們之間已經再也沒有可能了。
這麼想著,她手下拍打得更用力了些,揉得臉有些紅,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淌著,因為過於用力,部分水濺到了衣襟上,白色的毛衣上是一片水漬。
皮肉連著濕掉的衣服,在寒冷的冬日,泛著冷意,讓她生生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瞬間就清醒過來。
很好,這樣就不會再做夢了。
最後,程挽還是草。草。畫了個淡妝出門。
反反覆覆折騰了許久,最後來到老宅的時候客廳已是坐滿了人,傅家的大部分小輩和長輩均已到場,場面一時非常熱鬧。
自己竟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遲到,想到剛才的反覆折騰,程挽有些懊惱,正猶豫間,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猝不及防地映入了眼簾。
程挽當場如遭雷擊,頓時愣在原地,怔怔地站在門外,一時徘徊不定。
最後還是傅老太太眼尖,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外的程挽,她招了招手,忙道:&ldo;小挽,還愣在那裡幹嘛,快進來啊!&rdo;
程挽勉強笑了笑,依言走了進去,她來到傅老太太跟前,揚著笑道:&ldo;祝奶奶生日快樂!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rdo;
&ldo;好好,好孩子,快來奶奶這裡坐下。餓了嗎?再等會兒我們就吃飯了。哦,對了,你見了你司遠哥哥沒有,他幾天前就回國了,唉,那天你怎麼就那麼巧有事不能去接機……你們兄妹倆有好多年沒見了吧,正好,奶奶把座位讓給你們,你們聚聚,聊聊天。&rdo;
程挽點點頭,僵硬地笑著,乖巧地應了聲&ldo;好&rdo;,待傅老太太走後,她就刻意地假裝喝水,躲避著那人的目光。
直到他淡淡的聲音響起‐‐
&ldo;好久不見。&rdo;
話音剛落,程挽拿著杯子的手都顫了顫,差點把水灑了出來,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可話語裡頭的驚慌怎麼也掩蓋不住。
&ldo;好……好久不見。&rdo;
寥寥數語,也讓她說得如牙牙學語的孩童般磕磕碰碰,話說出口的那瞬間,程挽自己都覺得丟人。
六年過去了,她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一如既往的丟人。
程挽不是沒想過再次相見的場面,也曾幻想過千百種見面時會發生的狀況,甚至是她要說的話,卻從來都不曾想過,那一刻真正到來之際,自己會如此刻這般頭腦一片空白,從前幻想過無數次的場面、那些要說的話頃刻間從腦海里消失。
只有簡單的一句&ldo;好久不見&rdo;。
說完後,彼此就相對無言,如同世間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想靠近,卻死死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靠近。
氣氛頓時有些壓抑,周圍的空氣就像凝滯了一樣,程挽的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得緊。
她沒辦法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於是,她隨便找了個理由走開,去到傅老太太的位置與她攀談起來,如同往常一樣,沒說幾句,就逗得傅老太太開懷大笑。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