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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領不由躊躇。叛國通敵的罪名非同小可,在主犯缺席的情況下輕率認定,定然會授人以柄。鍾離春孤身奮戰,異常慎重,是以至今遲遲未曾下論斷。
姿碩夫人厲聲道:「那我便還是齊國的太后!誰準你這樣高坐堂皇、騎在馬上和我說話?」
將領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激得一凜,稍稍猶豫了一會兒,冷冷道:「屬下甲冑在身,不便行禮,請太后見諒!至於『叛國』一案,案情尚未明朗,正要請太后回都協查。」
雒易明白,姿碩夫人看似在與齊軍計較虛禮,實則是投石問路。齊軍的態度很明確了。這一趟是萬萬走不得。沈遇竹把軍隊引到此處,真是打算讓他們同歸於盡不成?
他還未想明白,齊國將領已然將矛鋒轉了過來,冷道:「屬下另有君命,要押解叛國謀逆的主犯雒易一道……」
話音一頓,他才看到人群中長身而立的雒易,竟愣住了。
沈遇竹邁前一步,惟恐對方認不出來一般,笑吟吟指證道:「這便是那位『叛國謀逆的主犯』。」
雒易不退不避,一臉鎮定,和臉頰上烏漆墨黑的六隻貓須形成鮮明對比。將領難以置通道:「……你該不會以為靠這種喬裝易容,就能逃脫追捕罷?」
雒易昂然道:「我樂意,你管得著嗎?」
將領被這幅目中無人的態度所激怒,冷冷道:「甕中之鱉還敢如此猖狂!來人——」
話音未落,似有一點黑影瞳人處徑直撞來。將領下意識拂手打落,攥在掌中一看,卻是一隻拇指大小的赤殼飛蟲而已。
天寒地凍,本該是蟲蜂蟄伏的時節,怎麼會有飛蟲在室外飛舞?將領還未反應過來,但覺掌心一陣透骨灼痛,竟是那枚赤紅小蟲的軀殼碎裂,淌出的屍液染上了手掌,竟將羊皮手套灼出了一個來。
他心生煩惡,將蟲屍甩手丟去,卻聽身後兵陣忽然大亂,方陣末尾一名將士突然策馬衝破陣型,奔出前來,聲嘶力竭地痛呼,大叫道:
「救我!——救我!」
眾兵士驚疑不定,待那名士兵奔到眼前,從馬上跌落下來,才教人看清他的一張麵皮已然紅腫潰爛,紅黃相交的膿液不斷從眼眶中湧出來,那面孔竟如被鬼火灼燒過一般,膨起密密麻麻的醬紫色燎泡,被他手指一抓,如同鬆軟的腐肉一般破裂開來,竟然裸露出面頰下森森白骨!
他掙扎著最後一點力氣,衝到將領馬前抱住他的腿,哀痛乞求道:「大帥!救——」
將領大驚失色,攥住那人衣襟,喝問道:「發生了什麼?!」
那士兵掙扎地吐出幾字:「紅色的雪……」話音未落,士兵渾身巨震,面孔上已然膨大接近透明的眼球「噗」的一聲輕響爆裂開來,濺出幾股渾濁的汁漿,射到將領臉龐上。
眾人驚駭莫名,但見那士兵向前箕張著五指,仰面緩緩倒落在地。從他那空癟了的眼窩中,骨碌碌爬出一隻赤紅色的小蟲。倏地伸出六翅,悠悠飛到了半空之中,飛向了隊伍末尾某處。
眾人瞪大雙眼,視線隨著那微不足道的赤紅一點,慢慢定格在了遠處一人——手持紅傘,滿身瓔珞,款款踏雪而來。
將領厲聲道:「來者何人?」
那人充耳不聞,衣袂凌風簌簌飄動,一面走來,一面曼聲輕吟道:
「有龍於飛,周遍天下;
五蛇從之,為之承輔;
龍返其鄉,得其處所;
四蛇從之,得其露雨;
一蛇羞之,橋死於中野——」
那聲音清越哀婉,雖然音量不大,卻越過曠野風雪,清晰無誤地傳至所有人的耳內,就如同在身畔吟誦一般,可見其人武學根基深厚異常。
姿碩夫人聽到這首詩,立刻露出了驚駭的神色,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