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一夜魚龍舞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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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和七年,正月十五,上元夜。
東京汴梁,官家敕令:依東京體例,通宵不禁,十三至十七,放燈五天,與民同樂。
經過了十三、十四夜的前戲,各州府上供的奇燈也已搭建完畢,那宣德門前,上書“政通人和”四個大字的鰲山,更是搭了有數丈之高,正月十五上元夜的燈會迎來了高潮。
家家門前扎縛燈棚,賽懸燈火,照耀如同白日;宣化門至宣德門,內外城連成一片,六街三市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正是樓臺上下火照火,車馬往來人看人。
那皇城之內,更是鮮花著錦,天上人間。
祥雲龍鳳闕,瑞靄罩龍樓。琉的瓦砌鴛鴦,龜背簾垂翡翠。正陽門逕通黃道,長朝殿端拱紫垣。渾儀臺佔算星辰,待漏院班分文武。牆塗椒粉,絲絲綠柳拂飛甍;殿繞欄杆,簇簇紫花迎步輦。
疑身在蓬萊島,彷佛神遊兜率天。
禁軍左右內外共二十四班,通類五千七八百人,每人皆賜衣襖一領,翠葉金花一枝,上有小小金牌一個,鑿著“與民同樂”四字,分散各種,隨時隨地聽候點視。
東京汴梁這座不夜城,上至皇帝百官,下至販夫走卒,似乎沒有受到城外天下糜爛局勢的絲毫影響,這一場徹頭徹尾的狂歡,如舞臺謝幕前的高潮一般,讓人沉醉其中。
……
汴河大街與御街交匯之處,有一處古樸的三層酒樓。
酒樓兩側的柱子上刻著一副楹聯:人生苦短貴得意,不必老死恨枯槁。
大門之上懸掛的牌匾,雕刻著風姿綽約的三個瘦金體大字:映水閣。
映水閣開業一年,憑藉著酒樓裡那位年輕東家的長袖善舞、八面逢迎,已成了汴梁城內達官貴人密會聚集之所,清客文人附庸風雅之地,外來進京官員歇腳借宿之處。
映水閣內,此時人聲鼎沸,各路人士匯聚一堂,談天說地,直把那燈會的景象描繪的惟妙惟肖。
“這次江南上供的九彩霓虹燈端的是美輪美奐,觀之令人心神搖曳。”
“那九彩霓虹燈卻不是最美的,若論美輪美奐,還得是成都府送來的八寶錦繡塑景燈。”
“要我說還是萊州進貢的玉棚玲瓏九華燈更好,上下通體九九八十一盞,精緻到了極點。”
“各位卻是說漏了,若論華麗、莊嚴,哪盞燈又能比得上宣德門前,那由工部匠人精心構架數月,上書‘政通人和’四個大字的鰲山。”
“是極是極,方此鰲山,才能彰顯出咱大宋的繁榮昌盛。”
但聽得那樓下傳來的飲酒作樂之聲,街邊茶館中傳出的絲竹管絃之音,宮牆上燃放的煙花爆竹之響,這上元夜的喧囂與熱鬧,映水閣二樓的一處雅間內,一位中年文士卻覺得自己與這汴梁城,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那一顆曾經的拳拳報國之心,也漸漸的在這一派紙醉金迷中,徹底的死去。
中年文士眉頭緊促,滿臉愁容的嘆道:“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啊!”
“樊川居士這句詩,用在如今這汴梁城,卻是正合適哩;若非小乙也是見過這天下百姓疾苦的,這一年來見多了這汴梁城的鮮花著錦,怕也是要被腐蝕得乾乾淨淨。”
一位穿著錦衣華服的年輕人,推開雅間的門,緩緩的走到中年文士對面坐下,嘴角玩味的接過話說道。
但見這年輕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二三年紀,三牙掩口細髯,十分腰細膀闊,唇若塗朱,睛如點漆,面似堆瓊,卻是天生的一副好皮囊。
此人卻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被祝彪派來汴梁收集朝中資訊,繡衣使青龍使,浪子——燕青。
坐在其對面的中年文士,乃是來京述職,昨日剛到汴梁的陽穀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