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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老哩住那片宅子,我沒意見,可不知二老老得很了咋辦!”九爺說:“老得很了,爬亹不動了,恁弟兄仨兌糧、錢,養活他們。”春潮又勾了頭,說:“我有個辦法不知中不中?”二舅說:“說吧!”春潮說:“兌啦兌的怪麻煩,不如我住那,大家不懟糧錢咧。”三舅問:“咋不兌咧?”春潮說:“我住那,大、娘跟著我,吃、花我全包,百年後的事我也全管。”二舅疑惑地看他一會兒,扭頭看著九爺,讓他拿主意。九爺也沒經過這樣的事情,扭頭想著。春光、春暉看著春潮,愣那了。根旺探著身,伸著頭,張嘴瞪眼看著春潮。二大、識字人皺眉繃著嘴。三舅想:他咋肯吃恁大的虧呀!又一想:他為了要片好宅子,願意吃虧,也是正常的,盯他一會兒,沒吭聲。春潮見長輩們不相信他的話,看看倆舅,又看著九爺,說:“我說這話恁不信?養活老人,我願意立字據!”長輩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春暉見宅子要被二哥搶走,急眼了,脖子一梗,說:“那不中!你不能住那!”春潮耷著眼皮,“吭”一聲,說:“中!那!咱大、孃的事你就全管啦?”春暉說:“管就管!”春潮“哼”一聲,抬頭看著他,說:“你可不能光管吃、住;看病的事你也得管呀!”
春暉聽了這句話,頓時猶豫起來。他想起了莊西頭的程老頭:前幾年,程老頭得了腦血栓病,臥床不起,“嗷嗷”叫,把鼻涕淌嘴上,拉屎在被窩裡,弄得屋裡臭哄哄的,當著孫女的面擺弄雞巴。家人開始還管他,時間長就夠了,就很少管他了。程老頭的兒子上河工;他媳子伺候程老頭,把他糟蹋死了。春潮不由得想起了自家:自己為了養家,成天在外忙。大、娘跟著自己,若是得啥病,全靠媳子伺候。媳子還想叫別人伺候她呢,能會伺候大、娘嗎?說不定......春暉不敢往下想了;他不想為住這片宅子落不孝的名聲,便搭拉著頭,蔫蔫地說:“你想孝順老人,我不能不叫你孝順呀!”春潮竊喜,卻說:“你養活他倆不妥咧嗎?”春潮紅著臉,笑笑,說:“你和俺嫂子比俺倆勤快得多,恁養活吧!”春潮說:“就這樣定啦?”春暉“嗯”一聲。
二舅扭頭問根旺:“哥!恁看呢?”養活自己哩,能說不中嗎!於是根旺便勾著頭說:“跟著誰都中!”二舅又看著九爺。九爺說:“他弟兄們只要商量好,咱還有啥說的呀!”二舅想想,說:“那中,就這樣。俺哥,俺姐跟著春潮,書記西邊那片宅子就分給春潮。啥事全管!”說罷,看著九爺,說:“立字據吧?”這時,根旺看著二舅說:“自己的孩子養活老人哩,還能立字據呀!叫外人知道笑話咱,說咋!連自己的孩子都不相信啦?還立字據!再說,恁些人在這證著呢,還會有變呀!字據就別立咧!”八爺想想是這理,就說:“中。”又說:“我一時半時也死不了,他春潮到時候不管你,你跟他打官司,我作證!”眾人都笑了。
二舅又給他們分了磚,把堂屋分給春潮一間,還分了雜物。識字人寫了字據。寫的是誰分的啥。弟兄仨各收一份。大家到灶屋分糧。九爺說:“現在那兩家沒房,分的紅薯幹也沒地這兒放;等蓋了房,叫春光二大用筐給他們量開妥咧。”二大說:“中!”三舅說九爺,到底是老分家兒,考慮得周全。大家笑笑。二舅看著九爺說:“那不中,你不能當甩手客官,分紅薯干時,你還得來,別叫誰說筐滿不滿的不公平!”九爺笑說:“那咋!到時候,我死咧,恁還把我從墓坑裡扒出來呀!”大家又笑了。
大家到麥圈跟前分麥。根旺拿來仨口袋,識字人撐著口,二大給每個口袋倒進去一斗麥,又要挖,二舅說:“別挖咧!”春潮看著圈裡的麥,說:“這不還多著哩嗎!”三舅說:“多啥多!恁大、娘都老咧,得叫他們多吃點細糧!再說,人來客到的,都得恁大、娘支應,總不能叫客人吃紅薯乾麵饃呀。多留點麥,不叫恁大恁娘打饑荒!”春潮想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