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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說:“我在灶房偷的油,你能咋著?”按照慣例,她發火,春暉是不敢吭聲的,誰知春暉是個孝子,知娘平時把小磨香油看成是“金豆子”、每做一頓鹹飯都是用筷子蘸一點戳鍋裡、根本捨不得多放點。他如今見這媳子競敢偷娘這麼多“金豆子”,頓時破例大膽發了火,瞪著她,斥責道:“你不知那是孃的金豆子呀?唵!你咋偷呢?”仙枝惡狠狠地說:“我就偷嘞!看你給我定啥罪!你是法辦我、槍嘣我!”說著,“嚯”地站起來,把油瓶子往床頭櫃上一墩,從床上抓起幾件衣服,怒衝衝地往外走著說:“我賴!你好!我走!恁大個活人就給你嘞,我吃你家點小磨香油,你就惱得像打死你大娶你娘樣!我沒見過你這樣不論理的人!”春暉頓時傻了眼,想自己娶個媳子不容易,不能因一瓶小磨香油散了家,於是趕緊把碗放櫃上,上前死死地抱住媳子的腰,往後拽。仙枝掙著說:“別拽我,讓我走,我走了,再也沒人偷你家的油嘞!”說著,跩開春暉的手,往外跑。春暉躥上去抓住她的胳膊死不丟。仙枝甩幾下,沒甩開,便勾著頭,慪氣。春暉歪著頭、看著她的臉,訕訕地油嘴滑舌說:“她嫂子,彆氣了;都怨我,中不中?”仙枝並不是真氣,而是藉此挾制男人、讓他以後聽話。但她並不立刻給好臉,而是繼續慪氣,好把男人拿捏得十足。春暉又死皮賴臉說:“聽到沒有?她嫂子?以後你用著關中的啥只管拿,我看見二話就不說。”仙枝見火候到了,便抬頭看著春暉說:“真的嗎?”春暉把頭一甩,張會兒嘴,回頭看著媳子的臉,說:“我騙誰也不能騙俺媳子呀!”仙枝說:“要真騙我你是啥?”春暉說:“是小狗!”仙枝說:“是狗吃幾堆屎?”春暉說:“吃十堆!”仙枝這才用指尖往他額上一戳說:“兔孫!”便轉身回去坐在床幫上,端起來碗,喝面片。春暉嘆一聲,端起飯碗,去到大門外吃飯。
春潮喝完一碗飯,又盛一碗飯,到堂屋拽一頭掛在隔牆箔上的蒜頭就嘴。肖環從箔縫看見他拽蒜頭,說:“我也想就嘴!”春潮便又拽一頭蒜,拿過去,見她的飯碗還在床頭櫃上放,問:“你咋還沒喝呀?”肖環便起身端起了碗,一看是面片,遂又把碗往櫃上一蹾,說:“不喝嘞!”春潮問:“咋啦?”肖環說:“我好喝麵條,娘是知道的,偏要做面片?這不是裝賴嗎?”想想又說:“還不是老大好喝面片、回家嘞?娘就不管旁人好喝啥飯嘞?專門做面片飯讓他喝?人!若偏心,不大個事就能顯岀來!”春潮說:“不就是一頓飯嗎?值當這樣那樣說嗎?”肖環想想,說。:“不中!我得給娘點顏色瞧!看她以後還敢偏心!”說罷,跳下床,端起飯碗,去到灶房,把面片朝盛著髒水的和麵盆裡一扣,拿塊抹布蓋盆上,放下碗,回到套間,躺床上。春潮一聲不吭,陰沉著臉,拿著兩頭蒜,去到大門外吃飯。
春光喝完頭碗飯,正要去盛第二碗飯,見雪梅去盛飯走到自已面前,便伸著碗,說:“給我捎一碗!”雪梅站住了,看著春光說:“你給我捎一碗!”說著,伸著碗。春光說:“不就是讓你捎碗飯嗎?我還讓你弄啥啦?”雪梅不服氣地“嗯”一聲,說:“我不也就讓你捎碗飯嗎?也沒讓你幹旁哩啥呀?”春光說:“你不是走到我面前了嗎?”雪梅說:“我站這兒,你去盛飯,不也打我面前走嗎?”春光瞪她一眼,正要去盛飯,雪梅卻奪過碗,說:“坐這吧,當官的!”說罷,就走了。春光說:“淨瞎磨嘴皮子!”
雪梅站在鍋臺跟前,見鍋裡的飯已是湯多面片少了,想雖然自己和男人好抬槓,但他畢竟是自己的男人,自己不心疼誰心疼?她抬頭見牆上掛個露勺,便取下它,撈勺面片倒碗裡,然後掛上露勺,舀勺湯,倒碗裡,又連稀帶稠盛一碗飯,端著倆碗到門樓,把那碗稠的飯遞給了春光。
春光接過碗,用筷子一攪,見面片恁稠,看著雪梅問:“飯沒人喝啦?你盛恁稠?”雪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