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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幾乎沒有猶豫。
儘管之前諸多考慮,但少年人總是能夠義無反顧地去做任何事情。
就好像,那遙不可攀的高峰,那觸控不及的明月,她膽怯,卻又往上伸出了手。
……
很快,魚青影和盛聿懷搭乘專機回港。
港區夜晚稍有涼意,但比京區溫度高上許多。
專車從機場一路到醫院。
車窗側開一道縫隙,盛聿懷的視線一直落定在黑夜深處。
而女孩的手一指握在男人的大手之中。
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緊張。
既害怕盛從山病危嚴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又害怕要在那種情形下見到他。
但一路往前,沒有後退之路了。
是她鼓足勇氣選擇的。
盛聿懷似乎看出女孩的緊張,低聲安撫,“小影,你記住了,不需要得到別人的認可,我的父親也無所謂,你只是和我一起去看看他而已。”
“他也許會惱羞成怒,那是因為我們比他都有勇氣,活到他那個年紀,大概午夜夢迴間偶有後悔,但只怕總是越發執迷不肯承認過去的錯誤而已。”
魚青影聽出來他的意思了。
這是在點他父親曾經那樣對他的親生母親,那個一輩子也不被知道的盛聿懷的真正的母親。
下車到了醫院高層病房。
搶救剛剛結束,人救了回來,從手術室推回病房,盛之彥哭得眼睛通紅。
看到魚青影和盛聿懷趕過來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低頭擦去眼淚,不想被看見這幅樣子。
然後連忙從病床前的座椅起來,
走到他們面前,剋制著保持不失控的樣子,“你們來了!爸爸暫時沒事了!”
盛聿懷伸手按在他肩膀之上,格外有力量感,“嗯。”
他不多言。
但阿彥還是幾乎又要淚奔。
他剋制又剋制。
“我去上個洗手間。”
然後將病房這裡交給了哥哥和小影,匆匆離開片刻去調整狀態。
魚青影見盛從山暫無大礙,心底稍稍一鬆,抬眸看了過去,正好對上了那雙虛弱的眼睛,從前嚴肅威嚴的盛從山此刻才從麻醉裡半醒過來,看起來脆弱到聚不攏光。
僅僅也只是恍惚一瞬,那雙眼睛又耷拉下去,對她到來似乎波動不大。
她設想了許多緊張的時刻,但在此刻全都不存在。
眼前的人只在生死之間沉浮,其他似乎全都不重要了。
盛聿懷拉過她的手走到病床前,他坐下來低頭看著虛弱至極的父親,父子倆平時話少,除了見面因為意見不同爭執等,很少這樣平和地面對面了。
盛從山那雙瞬間彷彿蒼老的視線從兩人握著的手上移開,落在兒子冷漠的臉龐上。
他一絲說話的力氣也無。
在氧氣面罩下,呼哧張嘴兩下,又作罷。
緩緩搖搖頭,閉上眼睛似乎睡著了。
也似乎不予計較,也無心計較。
魚青影原本打算開口打招呼的話又吞下去,深吸一口氣,看著病床上的視線轉而看向身旁之人。
靠近更近一些,壓低了嗓音道:“這件事要告訴秋姨嗎?”
在病院的何秋太太不知道狀況怎麼樣。
也許不該告訴她,會加重她的病情。
她聲音壓低,但是病床上的人似乎聽見了,又艱難睜開眼睛,蠕動著嘴唇道:“別……別告訴……她……”
幾個字說得十分費力,虛弱的嗓音被氧氣面罩隔離掉了許多,聽得支離破碎的。
魚青影看過去,有些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