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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時無話，沉默下來。
沉了半晌，高鳳崗說：
&ldo;我們剛剛入黨，怎麼能不服從分配呢？&rdo;
&ldo;不，我一定要到前方去。&rdo;高紅的語氣很堅決，&ldo;要不，我就說我在前方也有老公。&rdo;
大家哄地笑起來。高鳳崗指點著高紅笑著說：
&ldo;我這個小妹真不害臊，你的老公是誰啊？&rdo;
高紅也羞怯地笑了。
&ldo;我給你出個主意，&rdo;周天虹說，&ldo;你給羅瑞卿副校長寫一封信，寫得懇切一點，他一批准不就行了？&rdo;
&ldo;好，這個主意好。&rdo;高紅立刻點了點頭，扭頭跑回去了。
兩天之後，高紅滿臉笑容地跑來說：&ldo;批准了！批准了！羅副校長還說我&l;熱情可嘉&r;呢！&rdo;
這次分到晉察冀根據地的學員約有一百多人，另有一支以張學思為首的&ldo;東北幹部隊&rdo;，也將透過晉察冀地區向東北挺進。這兩個隊將一起出發。出發前，每人都分發了一枚圓形紀念章，紅五星中心鑲著&ldo;抗大&rdo;兩個金光閃閃的字。此外，還發給一張畢業證書。證書的一頁上印著毛澤東的手書：&ldo;勇敢、堅定、沉著，隨時為民族解放事業犧牲自己的一切！&rdo;
時已初冬。在一個寒風凜冽的早晨，出發的隊伍在延安東門外集合完畢，佇列裡兩面飄揚的紅旗，不時地在寒風裡獵獵作響。周天虹和他的同學們背負著簡單的行囊，穿著灰色的棉軍服，顯得異常齊整。高紅仍是那個娃娃頭，兩個烏黑的貓眼放著異樣的光彩，兩頰在寒風裡凍得鮮紅。
送行的人不少。有抗大的領導幹部和留下的同學們，楊光池隊長也來了。他同大家一一握手，依依告別。周天虹想起初來延安時，這位慈祥的老隊長對他是多麼的熱情啊，他把自己的襯衣，自己的草鞋給了一個遠途跋涉的孩子，一切都像是昨天。想到這裡，他不禁滾出了幾點熱淚。隊長握著他的手也不勝依戀，用濃重的湖南腔說：&ldo;年輕人，好好幹吧！我也很想到前方去，只是工作不允許啊。毛主席叫我們&l;死在延安府，埋在清涼山&r;哩。不過，我們將來會相見的！&rdo;這時，周天虹抬起頭來，再一次望了望楊隊長，望了望眼前巍巍的寶塔山，清清的延河水，和巍峨的鳳凰山，默然想道：延安啊，是你用熱情的雙臂接受了一個貧苦無依的孩子，是你以真理的乳漿餵養了他，以知識的武器武裝了他，是你指給他人生的道路，給了他信心和勇氣。這一切，他是永遠不會忘懷的，他將以自己的血肉之軀來報答你。……
正在沉思默想間，只聽楊隊長喊了一聲：
&ldo;高紅，指揮大家唱個歌嘛！&rdo;
&ldo;好！！！&rdo;大家齊聲響應。
高紅微笑了一下，大大方方走到佇列前面。她烏黑的眼睛向大家掃了一眼，笑著問：
&ldo;唱個畢業歌好不好？&rdo;
&ldo;好！！！&rdo;
於是，高紅像舞蹈動作似的揮動了雙臂，隨著她的雙臂，騰起了年輕嘹亮的歌聲：
別了，別了，同學們，
我們再見在前線。
我們沒有什麼掛牽，
總還有點留戀……
我們要去打擊侵略者，
讓我們走上前線。
我們的血沸騰了，
不驅逐日寇不回來相見，
快跟上來吧，我們手牽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