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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心不去想自己為何會將它帶在身上,但此刻的確派上了用場。
他將這逆鱗奉至洞庭君面前的案上,說‐‐
但話到嘴邊,卻略猶豫了一會兒。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洞庭君並不如他想像中的可怕‐‐至少在性格、城府這個層面上‐‐他忽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
忽然就不大想說話。
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吧。
而不是因為別的什麼吧。
但他不得不說‐‐不得不打起精神、透過繼續呼吸和某些暗示令自己重新振奮起來、忘記剛才那小小、小小的插曲,哀聲道‐‐
&ldo;他贈了我這逆鱗。與我做貼身的甲衣。我死後本來入了輪迴,可又不知為什麼魂魄卻附在這逆鱗上……&rdo;
&ldo;他死後……仍是保全了我啊。&rdo;
&ldo;也因此,我才想著……來這洞庭湖尋找!我偶然遇到這三個人,又聽他們說起了洞庭君,便向這李道長在君山建造宮殿……會不會和那洞庭君有什麼牽連。&rdo;
&ldo;或許是九公子在天之靈保佑‐‐我果真見到了君上!&rdo;
這洞庭君聽了他的話,先沉默一會兒。
隨後只盯著那案上的逆鱗,也不碰。許久才道:&ldo;他當真是說……想要親近、卻不能親近?&rdo;
&ldo;是。&rdo;
洞庭君又沉默一會兒,身周繚繞的青光漸漸暗淡下去。
隨後他擺擺手:&ldo;這逆鱗,你收回去吧。&rdo;
&ldo;這道士,你也帶走。&rdo;他又嘆氣。一嘆氣,便有氤氳的水氣自他的口鼻中升騰起來。這令李雲心想起一尊香爐,或者那夜死前、盯著他看的九公子。
&ldo;與他相識也有些年。如今召他來,也是為了問這事。既然你已說清楚了……你將他處置了罷。&rdo;
洞庭君又嘆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全身都籠罩在繚繞的水氣裡、幾乎看不到面孔了。
李雲心不知道,這是不是妖魔在哭泣。
第一百二十九章 子非魚
但他仍試著做好最後的收尾。
他略沉默了一會兒,配合這大妖魔可能的&ldo;悲傷情感&rdo;。他暫時還不清楚他為何如此難過‐‐也許是因為這隻妖魔本就是異類、天生多愁善感。又或者在某些時候……妖魔實則比人要單純敏感麼?
莫名就想起那夜,九公子在死前看著他時、同他說話時,從鼻孔和耳中升騰出的霧氣來。
當時以為他在發怒。
又過了幾息,洞庭君忽地從雲霧裡伸出一隻油亮亮的手,朝那從雲子擺了下。
修士身上的那一層水光便都收回去、彷彿匯入他體內了。從雲子清醒過來,一張開眼睛便大叫:&ldo;劉凌做的事情我並不全曉得……&rdo;
但洞庭君似乎並不想再聽這修士說話。他再一揮手,便自平地起了一陣妖風,將李雲心、從雲子、丁、趙、孫三人,都裹挾著從中殿的視窗中直送去山下了。
騰雲駕霧般的一息之後,五人已身處一片密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