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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抬起手向著遠處一指：&ldo;你那看人群裡，站著的一個。&rdo;
李雲心立即看過去。
先前看不清，一則是因為心神被這景象震懾，二則，是因為從那些人牲七竅當中升騰起來的雲霧，將那個身影遮住了。
一個著白衣的身影。
那是……
琅琊洞天宗座首徒……凌空子。
李雲心低沉地嘆息了一聲。
紅娘子緊緊地環住他，伸手在船舷上拍了拍。於是白玉舟平穩無聲地滑動起來，眨眼之間便行至那凌空子的身邊幾步之處。
李雲心看清她了。
凌空子……容顏未改，依舊美艷得驚人。即便如今臉上沒有粉黛胭脂、只有月光打底，仍有驚心動魄的美感。
穿一身素淨的白衣。左手的手腕上掛著一隻鈴鐺，右手持一柄細鞭。
兩人目光相觸、李雲心眼神清澈鎮定，而那凌空子卻在微微一愣之後，臉上緩慢地浮現出驚詫的表情。
然後她眨了眨眼、慢慢地轉身。
先抬起束著音鈴的左手指一指李雲心，過兩息的功夫、才從口中發出含糊的低語：&ldo;你……竟未死?&rdo;
‐‐像是，慢動作。
彷彿她的動作比思想慢了半拍，又像是運轉不暢的機械傀儡。
而紅娘子，像是晨睡初醒的慵懶女子一般，微閉著眼睛又將螓首在李雲心懷中輕輕蹭了蹭，才細聲道：&ldo;眼下這劉凌，算是生死之間。雪山氣海崩碎、修為廢了。照例說人也當死了、魂魄離體。&rdo;
&ldo;偏生腕上有個寶物鎮魂音鈴，將她魂魄收了去。眼下魂魄在音鈴裡操控那身體。&rdo;
&ldo;說來若非我父發現了這寶貝、將它附到身體上了……這劉凌便也成鬼修了。只是如今……還不如一個世俗間的凡人靈便。&rdo;
李雲心靜靜地聽了紅娘子的話，平靜地說：&ldo;便叫她來牧雲了?&rdo;
&ldo;起先性子高傲。但……也總是個聰明人。我父說納她做妾也是任性，只為羞辱她罷了。實則她如今哪裡經得起折騰‐‐會真死掉的。&rdo;紅娘子懶懶地睜開一隻眼、瞥了劉凌一下子，&ldo;但我曉得她在圖謀什麼。她在想或許道統來人將她救走。&rdo;
李雲心&ldo;嗯&rdo;了一聲。而這時候，劉凌才來得及慢慢地張嘴，像是要說第二句話。
李雲心看著她開口：&ldo;我自然未死，而且我們還有一筆好帳要算。當天在瓊華樓我對你說了什麼‐‐如果你還記得，應該曉得我是個睚眥必報的人。&rdo;
&ldo;我會加倍奉還。&rdo;
劉凌緩慢地眨了眨眼，慢慢將手放下了。
如果她的記憶未受損，應該記得當夜在瓊華樓，李雲心是故意動搖了她的心智、要俘獲她的一顆芳心。但她心高氣傲，並未完全臣服。
而此刻李雲心以那樣咬牙切齒的口氣說出來，任何一個聰明人都曉得他是在隱晦地說‐‐&ldo;會想法子，救你脫離這苦海。&rdo;
劉凌是一個聰明人，而眼下是一個弱小、遲緩，卻意志仍堅定的聰明人。
她自然有許多關竅沒有想通，但並不妨礙她認清一個事實‐‐至少對此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