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 (第1/2頁)
燃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秋棠三兩句話表明來意,把專案計劃發過去,同時留下她的個人郵箱和電話號碼。
等了好一會兒,許荏南沒有回。
秋棠後知後覺想起,洛杉磯離這裡有近十二個小時的時差,他應該已經睡了。
她為自己的粗心而赧然,尷尬地收起手機,捏起餐巾紙草草擦了擦嘴唇,離開服務站繼續前行。
下了高速是國道,接著再是水泥平路。路面越來越窄,沿途建築越來越矮,再往前,拐彎下坡,村口熟悉的立牌映入眼簾,上面整排優生優育的標語字跡看起來已有些斑駁。
四面山圍著的小村子,原本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外面沒人想進來,裡面的人也不想出去,每家一畝三分地,春耕秋收,年年歲歲,日子就這麼過去了。
姜品濃自詡山城出來的金鳳凰,卻不是走的崎嶇狹窄的山路,她覺得自己是飛出去的。
從寒門農女躋身上流,衣錦還鄉時,姜品濃自然要顯擺一番。那天,一輛賓士駛闖進來,車身漆黑嶄新,前排大燈全開,光亮刺眼,照得鄉間月色搖搖晃晃。
那時秋棠五歲,她還記得走那天的天空,夜晚,一勾鐮月,淒涼地映在地上,地面坑坑窪窪,她被拎上車,一路顛簸著,搖啊搖,再也搖不到外婆橋。
如今路面變得平整,車子開在上面四平八穩,也終於有載客汽車願意從此經過。
秋棠捐路捐橋捐學校,硬是把荒涼閉塞的小村子撐出個門面來。
她沒什麼消費欲|望,錢放在帳戶裡不過是一堆數字,
也疲於高風亮節,所有出資專案都隱去姓名,不上神壇,做個普通自由人,與鄉親老友平和相處,這就很好了。
當年住的小泥房推翻重建,原本地皮面積很大,做個帶前後院的小別墅綽綽有餘。
將車子開進院子,秋棠拿著手電筒,行李箱的滾輪在地上軲轆軲轆地響了一陣,開啟大門,按下客廳大燈開關,她終於鬆了口氣。
老房子的傢俱沒扔,放在儲藏室裡,外婆的遺物,倖存下來了的都仔細收好,放在三樓的一間臥室裡。
往年回來之前會提前叫人打掃屋子,不過今年臨時起意,沒來得及請鐘點工,秋棠只好自己動手,把大門和臥室的地板櫃子抹乾淨。
掃地拖地,擦窗戶換床單,她從廚房接了一盆水,準備擦大門。
在經過桌子時不慎踢到了桌角,她被絆了一下,踉蹌兩步,盆裡水濺潑上來,臉和前襟瞬間遭了殃,半截身子都浸在濕冷的水黏子裡,同時嘩啦一聲,另外半潑水摔在地上,剛拖好的地板又汪洋四溢起來。
秋棠濕答答地站在那裡,發梢下巴還在滴水。
朔朔寒風鑽進窗沿打在她身上,相比冷,她的腳更疼。
鑽心的疼。
秋棠很慢地眨了眨眼睛,很慢地蹲下來,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滴落,打在手背上,麻木的神經終於被眼淚的溫度燙出幾分知覺。
她放下水盆,手按在被踢到的鞋面上,弓著背,背脊顫抖成一張薄薄的紙,薄得掛不住半盆水,薄得連窗戶縫隙吹進來的風都能輕易穿透她。
她極少極少有哭的時候,今天也不是為了一個小小的絆腳而哭,但很多時候讓一個人終於崩潰的,往往就是這種小事。
秋棠所有的脆弱和不堪就這麼攤開來,明晃晃燈光照出一張水紅的眼,慘澹的臉。空蕩蕩的屋子裡,她的哭泣顯得很大聲。
她嘗試著止住眼淚,大腦發出端著水盆站起來的指令,但事實是她連手都抖得不成樣子,印有紅花底圖的水盆在視線中變得模糊,她渾身的痛苦已經泛濫到了角膜和手指。
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很突兀地響起來,秋棠被嚇出一個哭嗝。
她呆了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