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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恩展開那隻粉紅色購物袋。袋子上印著一個戴著頭巾帽的女人的剪影,此外還有美容商品店的店名、地址和電話號碼。袋子裡有一張發票,日期是事故發生前的兩天。從發票上看,納西里只買了一種商品,卻買了好幾瓶。
沃恩又在其他塑膠袋裡找發票,雖然沒有找到很多張,卻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
納西里除了在美容商品店買過氧化氫,還在其他百貨店、藥店買了更多類似的商品,另外還有管道疏通劑。納西里把過氧化氫和其他雜七雜八的商品混在一起,試圖掩蓋自己的真實意圖,但沃恩一看就知道他想幹什麼。納西里並不是打算開漂洗染坊,或者幫人清洗下水道。
這時,戴維森回到廚房,看見了沃恩面前的一大堆塑膠袋。&ldo;你有什麼發現?&rdo;
&ldo;你知道什麼是&l;撒旦之母&r;嗎?&rdo;
&ldo;不知道。&rdo;戴維森說。
&ldo;三過氧化三丙酮。tatp。&rdo;沃恩舉著那些發票說。
&ldo;能不能告訴我tatp是什麼玩意兒嗎?&rdo;
&ldo;簡單說,就是過氧化丙酮。這是激進分子喜歡用的一種炸藥,因為原材料好找。只要弄到兩種最重要的東西就行:過氧化氫和硫酸。&rdo;
&ldo;到哪兒弄硫酸呢?&rdo;
&ldo;管道疏通劑啊。&rdo;沃恩說著,又舉起了手中的發票。&ldo;從發票上看,納西里每次購物都會買上一兩瓶,有時甚至三瓶。他多次小批次地購買,似乎是不想引起別人的懷疑。&rdo;
&ldo;換句話說,就是在雷達底下超低空飛行。&rdo;沃恩點點頭。&ldo;就是。tatp被稱為&l;撒旦之母&r;,就是因為它效能很不穩定。我在伊拉克的時候,如果想要發現製造炸彈的傢伙,那就看他的手‐‐如果看到誰手指不全,有時甚至整個手都沒了,那這人肯定是製造炸彈的高手。&rdo;
&ldo;高手怎麼會缺手指,甚至缺手呢?想不通。&rdo;
經歷了血的教訓,知道如何帶著敬畏之心製造炸彈。少了一根指頭、兩根指頭、三根指頭之後,你就會變得謹小慎微;少了一隻手,你很可能就是制彈導師了。&rdo;
&ldo;倫敦爆炸案中用的就是這種東西嗎?&rdo;戴維森問。
&ldo;對。佛破獲的那起爆炸案,用的都是它。&rdo;
&ldo;這麼說來,納西里是個炸彈專家了?&rdo;
&ldo;是的,但也有可能他是在幫別人搞這些原料。&rdo;沃恩說,&ldo;不管怎麼說,這應該是他撞了艾莉森&iddot;泰勒後急忙開溜的真正原因。&rdo;
&ldo;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有關法律的問題雖然我是一竅不通。&rdo;戴維森說,&ldo;但這條證據無疑是&l;毒樹之果&r;。&rdo;
儘管戴維森口中的&ldo;毒樹之果&rdo;這種說法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他說得一點不錯。透過非法搜查、非法沒收或者刑訊逼供等非法手段獲得的證據是&ldo;毒樹&rdo;,在此基礎上獲得的證據則是毒樹之果。根據非法證據排除的規則,違反美國憲法規定所取得的證據材料,在審判中不具有證明力,法庭不予採信。
透過非法手段獲得證據也不能作為獲取搜查令的理由。這麼一來,兩位警官的處境就很艱難了。納西里圖謀不軌,但從法律的角度出發,他們的手腳卻被綁住了。他們不能把目前掌握的有關納西里公寓裡有製造炸彈原料的資訊和他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