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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這事兒才被家中的人發覺，選妃的聖旨就下了，但凡四品及其以上的官員家中至少要有一個嫡女參加，賢妃的父親便將她的名字報了上去。

也不知是幸事兒還是不幸，已經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空氣了的賢妃竟然在一眾秀女中脫穎而出，且入宮當晚便被翻了牌子。

後來又被診出有了身孕，只不過這孩子並未順利誕生就是了。可也是因為經了這事兒，賢妃便想通了，又憑藉著皇上對未出世孩兒早夭的疼惜一步一步地爬到了妃位，後又生下了戟瀅。

至於家中堂哥，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因而，戟瀅方才的那句話，於賢妃而言，就像是包紮著傷口的繃帶被硬生生地扯開了。

長年累月流下的膿水並著沾血的繃帶一起結了痂。撕扯開以後露出了可怖的傷口和紅黃交雜的膿血，混合著濃烈的惡臭，怎麼遮也遮掩不住。

也不知道是被戟瀅的話傷了心，還是為自己的年幼無知而羞赧，賢妃身上自帶的那圈光環好似猛然碎裂了一般，有神的雙眼也隨之黯淡了下去，無力地抬了抬手，&ldo;你下去吧。&rdo;

&ldo;母妃……&rdo;

戟瀅這才察覺了自己的失言，看著仿若一下子老了十歲的賢妃，登時心生內疚。

&ldo;你也大了，再有一月就及笄了。母妃也管不了你了，日後如何全憑你自己主張。下去吧。&rdo;

許是見賢妃面露疲色，戟瀅咬咬唇，終究沒再說什麼，帶著已退至門外的芳翠和芳華離開了翠微宮。

待戟瀅走後，賢妃的貼身嬤嬤鄧嬤嬤便進來了。

雖說想到了賢妃會發怒，可是卻沒有料到竟會是這番景象。鄧嬤嬤只道是為了戟瀅的事兒，便上前兩步，寬慰道，&ldo;娘娘，三公主到底還小，等及笄以後便會好了。&rdo;

誰知，向來堅毅的賢妃聽著自己奶孃這番柔聲細語，眼眶微微泛紅還夾雜著瑩瑩的水光。

除了那段不該有的情趣萌生的時候，即便是進了宮以後的日子，鄧嬤嬤都未曾見過賢妃如此，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ldo;奶孃，我好苦啊。&rdo;

到底陪在賢妃身邊三十幾年了，一聽這話，鄧嬤嬤便知道賢妃這是想起了傷心事兒。可是奈何在禍從口出的宮中，鄧嬤嬤也只能隱晦地勸上一勸。

&ldo;娘娘，老奴知道這些年你心裡頭是有委屈的，可是如今三公主大了，娘娘更應該打起精神為三公主尋一門好親才是。&rdo;

&ldo;奶孃說的是，是我著相了。&rdo;

賢妃並不是個蠢的，一聽鄧嬤嬤所言，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ldo;只是……如今瀅兒她一門心思都撲在了逍遙王世子的身上。&rdo;

提及此事，賢妃又是一聲嘆息。

&ldo;娘娘，三公主還小，難免有些孩子脾性。等日後啊，總會明白娘娘你的苦心的。&rdo;

&ldo;罷了，這事兒也急不得。&rdo;

說罷，賢妃像是又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問道，&ldo;是不是有人傳話說明日要替和親公主接風?&rdo;

&ldo;是，就定在明日晚上。&rdo;

&ldo;但願瀅兒別做出什麼有損皇家體面的事兒來。&rdo;

不然，皇上定饒不了她。

一想到這裡，賢妃的頭又有些隱隱作痛了，

&ldo;娘娘，要不要讓芳華多注意著些?&rdo;

&ldo;嗯。&rdo;

賢妃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