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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的山崖,寒風撲面而來。
狐色裘衣飛卷如雲開雲散,彷彿一個不小心,那勁烈霸道的北風便會隨時將她吹落至崖下。陰沉的天氣,無不昭示著暴雪將至,崖下冷霧垂蕩,寒氣的茵氳雖能擋住人的視線,卻擋不住記憶中那冰寒刺骨的深水給人帶來的顫慄和害怕。
吸了口氣,腳尖小心地勾起,加厚氈毛的錦靴慢慢劃過懸崖邊緣,山岩堅韌,稀疏被磨損掉落了幾顆青黑的小石子。
石落,墜入迷霧,然後悄無聲息。
周身空曠,唯有狂風在崖間吟嘯的尖銳聲響。
眼睛溼潤,但這絕不是哭。自己千方算計,躲開了皇宮,離開了大唐,而今又該何去何從?
她撫了撫被凍得漸漸僵冷的雙臂,緩緩在崖邊坐下。為什麼方才對卓瑪那個態度,明明是不在乎的。祿東贊又如何?彼此不過互相利用的棋子罷了。值得自己動怒嗎?
抬眸看向迷濛的天際,廣袤無垠。為何人的心胸不能如這宇宙般寬闊?人,有時何必自己為難自己呢?
現在絕對不是離開吐蕃的最好時機。天氣還冷,路途尚不熟識,還有李世民的口諭在,對,納木措湖的美景。前世並未看到的聖景,不如此時一併賞了去。
想得通了,心情一鬆,這才發覺頸間有了冰冷的涼意,竟然不知何時下雪了。
剛起身迴轉,但見一雪人佇立在她的面前,臂間搭著一件厚厚的毛裘。四目相接,李昔心中猛地抽搐一下,這人,竟是個傻子不成。這樣冷的天氣,就這樣默無聲息地伴在她的身後。他的情誼,她不是不知。但,她還是在心底搖了搖頭,迅速地將它否掉。
換上笑臉,上前幾步道:“對不起,方才失儀,讓你見笑了。”說著,行了一個蹲福禮。神色鄭重,倒象是換了一個人。
這讓祿東贊反而不適。
當她衝出去的時候,他也懊惱過。但很快擔心佔了上風,顧不得安慰怔怔發呆的卓瑪,從正準備追上去的蝶風手中搶過毛裘追了出去。
山崖上,望著李昔的背影,他好不心疼。他知道她是個果敢的女子,從戰場上就已然知道,而他卻從未見過如此無助的她,像一個孤單的惹人憐惜的孩子,他幾次想上前擁住她,將她摟進懷裡,又怕她躲開他,讓她生煩。就那樣生生地止住腳步,默默地陪在她的身後,用心去體會她的所思所想。
他輕嘆了一口氣,小心地將毛裘裹在她的身上,扶起她,道:“雪越發的大了,回去吧。”
說著,他牽起她的手,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下了山崖。
大帳內,想必是祿東贊出去時交代過的,火燒得旺旺的,很暖和。
蝶風偷眼來回看向默不作聲的兩人,微咳了一聲,說是要看看晚膳準備得如何了,躲了出去。
帳裡只留了他們兩人。
李昔咬了咬下唇,既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又何必如此扭捏作態,她拿起杯了喝了一口熱茶,問道:“聽說贊普的妹妹賽瑪噶就要出嫁了?”
祿東贊聞言,看了她一眼,見她眼中無任何情緒波動,依言回道:“嗯,春天到了,公主就要去象雄國。”
“她,喜歡他嗎?”李昔有說沒話找話,不過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祿東贊焉有不知之理,既然她已給了臺階,他就只管下就好了。樂得見此,淡笑道:“你不是沒有與她交過手。她的性格,恐怕是無人能入得她的眼。只是,這事是贊普早已決定的事情,喜與不喜,也是由不得她了。怎麼?你擔心她?”
不,怎麼會呢?
李昔差點將此話衝口而出。賽瑪噶有如她的兄長松贊干布一般,是個強勢的人。雖然此次和親象雄國做了王妃,受了委屈但依了她的性格報了仇。甚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