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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生出些不妙的預感: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就在她糾結是否再派人去探時,譯官終於返了回來,隔著車廂稟報:「殿下,瓚多自言』不便前來』,遣大臣葛月巴東迎婚,護送殿下前往高城。」
他話音剛落,東齊的隊伍裡隱隱有了不安的躁動。
對方不按禮制行事。明明路途更近,卻遲了足足三日才到。
「不便前來」這四字用得含混,連藉口都算不上。葛月巴東只是個大殿上參贊大臣,並不是什麼雪域的高官顯貴,分明是來應付了事的。
這壓根是有意要給南平公主下馬威,掂量掂量她的斤兩了。
血流沖得南平耳膜嗡嗡直響,憤怒和屈辱幾乎要壓抑不住,翻滾上來。
隨侍們左一個「放肆」,右一個「大膽」,恨不得把唾沫星子化成鐵釘,將雪域迎親的隊伍扎個稀巴爛。
就在群情激奮之際,南平無意間觸到了袖中的錦囊——趙澤的字條被看得多了,有些磨損,她便小心翼翼把它裝了進去。
錦囊絲滑的質感平復了她的情緒,良久後,南平開了口:「備馬,拔營。」
「殿下三思!」隨侍看不過眼,紛紛來勸,「咱家定要給他們幾分顏色瞧瞧!」
「拔營。」南平音量不大,語氣卻肯定。
她打小就是不服輸的性子。
對方這麼做,就是要激怒她,看她慌亂出醜,平白落下口舌。
她若是若無其事,反倒讓人家的計劃落空。
小不忍則亂大謀。
前路漫漫,她須得拿住東齊的顏面。讓他們明白,自己不是好相於的。
主子既然拿了主意,下人再不忿,也沒有多說的道理,於是隊伍很快行動起來。
「恕臣不能再送。」南平耳旁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卻是文正山躬身行禮。
因兩地合盟之約,他手下護送的軍隊只能停在在此處,不可再往前。如今交接完畢,剩下的路,只有南平和她的侍從自己走了。
南平沖他頷首:「一路有勞將軍。」
「殿下,保重!」文正山聲如洪鐘。
身後軍士們烏壓壓一片跪倒在地,齊聲祝公主前行無憂。
南平不語,垂下了簾幔。
碗口大的馬蹄砸在冰面上,揚起似雨聲又似雷聲的噼啪聲,拉著車隊向對岸挺進。
過了江,又是迥異的風景。
河灘被先前的積雪覆蓋,觸目所及之處皆是蒼茫茫的白。偶有點墨似的蒼鷹盤旋而下,磔磔作響。
從雅江前往高城的路極是艱險,須得翻過貢寥雪山。有道是:「磴道盤且峻,巉巖凌穹蒼。馬足蹶側石,車輪摧高岡。」[1]
巍巍山崖,直戳天際,白霧皚皚,如入浮屠境。沿途氂牛角聳立於石堆,骨意森然,據傳是辟邪之用。
景色雖說壯美,但南平心裡堵著一口氣,除了小解,連車都沒下。成日坐在錦團之上,神仙打的身子骨也扛不住。
好在熬過這段險途,隊伍終於趕在入夜後停下修整。
草草扎就的營房內,爐子上的水冒出騰騰而上的霧。晶瑩的鹽巴融進去,轉瞬就消失不見。待到咕嚕作響時,玉盒裡的茶餅被阿朵取出,敲碎開來。
滿溢的茶香四散,隨著氤氳的水汽一起,無聲無息的模糊了離人的眼。
「殿下,請進茶。」阿朵小心翼翼的把煎好的茶盞端給公主。
南平接過,品了一口。暖意好像火舌一般,順著喉嚨往腹中淌,整個人都舒坦了。
「剛剛取炭火的時候,瞧見外頭落了雪,可好看呢。」阿朵笑吟吟的拾掇茶具,隨口道。
南平再端架子,到底還是小孩子脾氣。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