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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是個冒失的性子,她早就清楚。但他又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自己,寧願跳回到這籠子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南平心思縝密,總歸從這點出格的舉動裡,堪出了些別樣的含義。
她是拿他做朋友的,並不想見到任何一點節外生枝。況且單憑一句話,她也不敢確定對方到底是何意。
措侖太透亮,試探與猜測是行不通的。難不成當真要直接問「你是怎麼想的」麼?
這可如何使得。
南平心裡像要開的鍋一樣,為著這點憂慮,翻騰起咕嚕作響的泡泡。
「殿下,您愁眉苦臉些什麼呢。」阿朵打斷了南平的思緒,「晚上也沒吃苦瓜呀。」
公主被這調侃逗得分了神,自覺失態。
於是她伸手讓阿朵替自己解了騎裝,換上居家的夾襖。髮髻拆了,鬆散的垂下來,水靈靈的鋪滿肩。
「你去問問宮中如何盥洗,我想沐浴。」南平換好衣裳,又把心思挪了地方,方才覺出不爽利來。剛剛騎馬比試出了汗,身上黏膩不堪。
阿朵諾然,不過片刻功夫就轉了回來:「說是後宮的女人們要想沐浴,須得去後山的露天池子。外面風涼,您要是不習慣的話……要不我拿帕子給您擦擦?」
南平搖了搖頭。她喜淨,如今又是血又是汗的,區區一塊帕子怎麼清理的乾淨。
「別人去得,我自是也去得。」她微微一笑,說完這話,竟當真起身邁步了。
地方不遠,不過一炷香左右的功夫。一行人到了才知道,原來所謂「露天池子」,卻是一處溫泉。
四周亂石堆砌,熱騰騰的白霧往上湧,一股接著一股,打濕了深沉的夜。
倒是野趣盎然。
南平脫了夾襖,光潔的腿沒進水裡。暖意瞬間驅散了周身寒涼,池子不深,坐下也不會沒頂。她潛下身去,只露了個腦袋出來。
山野間依舊是無窮盡的風,但這一片小小的溫暖所在,足以撫慰連日的勞頓。南平舒服的打了個顫,長吁了一口氣。
熱水帶走的不僅是汙漬,更是她心中方才梗著的結:橫豎想不明白的,不如拋下不想。措侖的這點子頭腦發熱,如同纏住的線團,放個幾日,也許自己就解開了。
不知不覺,多半個時辰耗了過去。
南平洗了個痛快,心情也前所未有的愉快。
「這地方以後要常來。」她才和阿朵說著,正欲起身時,耳旁突然傳來啪嗒一聲。
有什麼東西迎頭栽在了池邊,濺起一小片灰塵。
恰巧遠方隱有噹啷啷清脆響聲,好像無意間路過的商隊搖起馬背上的鈴鐺。
東齊的隨侍還未動,高城本地的侍女聽見這動靜,卻已經慌慌張張磕起了頭。一個個面色慘白,嘴裡翻來覆去唸叨著幾個字。
南平細聽下去,竟是一句講預兆的雪域話:
「黑鳥墜地,滿月升空。骨鈴聲響,帶走一條人命。」
池邊果然躺著一隻栽下來的黑頭鶇,看樣子應該是死透了。
滿噹噹的月亮映在水裡,隨著蒸騰的熱氣扭曲。南平抬起手,水面擾動。完滿的月亮便碎成了一片片,有如刀鋒一般。
「帶走一條人命。」
這幾個字長了腿似的,直往南平的耳朵裡灌。
她明明還浸在熱水中,背後有一道寒線順著骨節躥起來,將原始的恐懼一寸一寸滲入肌理。
「你們別瞎唸叨了!」阿朵呵斥道。
侍女們果然依言停下,但這並不能緩解已經升起的滲人氣氛。
「殿下,不如我們回去罷?」阿朵實在忍不住,悄聲問。
不用她說,南平已經從嘩啦一聲從水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