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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不是閉門謝客,這幾日也謝了好些帖子,門房亦有擋駕。第七日晚間,秦業他娘親自至怡墨院來,說老夫人請老爺夫人晚間一同至後院。王溪這幾日一直在後院照應,自是不在話下,只待齊靳換過藥膏,便要前去,正在此時,前頭門房傳來帖子,治中同治中夫人一道來拜見。兩乘轎子已停在門前,齊靳借重長才,自然不能怠慢,只讓人重換了絹布,便差人去回話。一乘轎子直入正門,一乘轎子停在西門,王溪親自至二門相迎。
齊靳同這位治中相交甚切,照例說不需按照一般的規矩接見,只是這位治中大人很是守禮,不但備了帖,還著了官服。
待底下人引到待客的書房,治中趨蹌幾步,就紮實的行了一個禮,一面行禮,一面口稱:「齊大人。」
齊靳背瘡沉重,這幾日也只是立見數客,見此情境,親手過來扶,「不敢當,此地非衙署,霈公不比拘泥。」說罷也還了一禮。
「大人待下官之情,下官心中曉得,感何難言,唯禮不可廢。」
「客氣,倒是我借重霈公才,這幾日更是勞動霈公。」齊靳初觀此人老練深沉,絕非輕浪浮躁之徒,如此看來,更覺妥帖。
底下人端來了茶,齊靳剛請治中入座,他便又態度恭謹地施了一禮。
「齊大人,下官今日此來,有幾句話,求大人教導。」
齊靳聽出這話說的鄭重,凝視著他,「霈公但言無妨。」
「齊大人,為人謀則忠矣,下官今日之言,絕難動聽,只因同大人賓主相惜,萬求無愧於心。」
齊靳頜首。
「大人剛才說起公事,這幾日公事卻不駁雜,然竟無頭緒。」他說道此處略做停頓,像是下了決心,繼而沉聲道:「通判數人同儒學等人應景敷衍,下官無能,雖有心轄制,終無甚效用。那日在衙署,有些話當著眾人的面下官不好逾矩,釘封文書出了差錯,原不應順天府獨承其過,不說刑部原可放個人情,也不應鬧出如此動靜。然大人只罰了兩個書辦半年俸祿,大人可知,這裡面的花樣極多,若說是疏漏,絕難可能,如此輕罰,倒把這些人膽子放了大了。」
治中這話已非含蓄的官面話,是擔了很大的幹係,齊靳才明白過來,這是特地來交了底,沉吟了一會,也換了態度,答道:「若不稱疏漏,霈公,你可知其中利害?」
治中微一抬眼,體味一時,方知這位上官是『故作不察』,細想來越覺高明,他拱拱手:「府丞以婦喪沉痛,難以起行之由告假,此番如此大的差錯,他全然脫得幹係。通判六人,五人為其夾袋中人,還望大人早做打算。」
齊靳低首,陷入沉思。
當初通州與順天府尹兩者出缺,眾人都道順天府尹此缺如何有重,如何傲睨京師。獨獨一人道倉場侍郎更為妥帖。
此人為誰?
正式齊靳的把兄弟,如今屯兵兩江的尤嗣承。
尤嗣承當時道了三條,齊靳如今想來,方知義兄高明。他當日指順天府尹責權不定,雖可上殿面君,但所司錢穀、刑名、禮制同六部皆有衝突,此為其一;他還指齊靳始起通政司副使,惟掌文書,後任太僕寺卿,留軍機處章京上行走,皆同錢穀刑名無甚幹係,至順天府後,事事從習,不可脫卸,此為其二;尤嗣承坦言其三,歷來順天府尹,皆根基深厚,權衡利弊,精明諳練,齊靳非拉幫結派,寵用親信之徒,雖有盡心報效之心,卻難免處處掣肘。
當著治中的面,他這些自然不能說,尤嗣承當日出京還留了後話,說若王師南下,他能解得瀕危之急,克復幾城,則由尤嗣承上書京城,以疏通糧餉之由,保薦齊靳倉場侍郎之任。只如今他任上出了差錯,再者尤嗣承尚未抵營,賊軍直破義寧,江西首關已開,潰兵三萬,贛州知府聞警遽逃,江西腹地告急,